“好吧,那我就厚颜领受了,多谢姐姐!”
辞别了哲哲和庄妃,我从清宁宫出来,跟随着海兰珠到了她的关雎宫,坐了片刻后,她的侍女便将两只香囊送了上来,我接到手中一看,只见一只杏黄色,上面绣着绽放的杏花,另一只则是湖蓝色,上面仿佛有朵朵白莲花般的云彩在缓缓漂移,轻灵而秀逸,反复鉴赏抚摸着,我十分欢喜。
“怎么样,比我的那个扇坠还要漂亮吧?你再闻闻里面的香气,看看适不适合?”海兰珠在旁边说道。
“这锦囊这么漂亮,里面的香料自然是最上等的了,才能配合得相得益彰嘛,”我将两只香囊分别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果然香郁浓厚,沁人心脾“这么好的香气姐姐竟然吃不消,看来还是我有福气,将这两件宝贝收入囊中,慢慢鉴赏了。”
我刚将两只香囊放入袖中,就看到海兰珠的神色有些异常,接着脸色突然变了,双手捂住了腹部,眉头紧皱起来,我连忙问道:“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难道快要生了?”
海兰珠的痛苦表情逐渐显露出来,她紧紧地抱住腹部,身体颤抖着:“这次的疼痛来得真是真是急,还不是一般的痛,可是可是太医说我还要有十几天才能临盆啊!”我立即明白了,看来她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因为胎儿受到母亲走动的影响,提前十天半个月的迫不及待爬出来是正常的,可是海兰珠这是第一胎,古代的女人缺乏这方面的知识,怎么能像我一样简直可以当个百事通呢?我一面扶住海兰珠笨重的身子,一面高声冲一旁惊惶的宫女们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就说宸妃娘娘马上就要生了,快!”
宫女们忙不迭地答应着,很快有人跑出去传太医去了。
此时的海兰珠可能是临产的阵痛上来了,终于忍耐不住哼叫出来,由起初的压抑到了后来大声地呻吟,痛苦的表情格外让人心悸,渐渐地,冷汗从她的额头冒了出来。
“不行,要赶快上炕躺下来!”我赶忙搀扶着她往炕边走,可是她的身子太沉,再加上她自己此时也乱了方寸,痛得只想往地上蹲,所以一时拖不动她,一个侍女连忙冲上来帮忙,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海兰珠弄到了炕上。我电视上的科教节目看得多了,多少也知道点妇产科的程序,所以立刻迅速地帮她的外衣脱去,然后是底裤,手刚伸上去,就吃了一惊,只见大量的紫红色血液从里面渗出,后来还有淡黄色半透明的液体也跟着涌了出来。
“莫非羊水已经破了?哪有这么快的?”我又一次嘴巴跑火车了“羊水”二字脱口而出,然后才注意到自己的谬误,古代哪里会有这样的词汇?但是中医里究竟把这个叫什么呢?”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根本没有功夫去研究这类问题,处于极大的痛楚中的海兰珠自然也无暇顾及我奇怪的言语,只是一个劲地喊痛:“哎哟啊呀痛死我了”
“快,先去把接生的嬷嬷请过来,你们再分头去准备各类必须的物品。”我头也不回地命令到,一面安慰着海兰珠“没事的,生孩子肯定要痛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一定要挺住啊”海兰珠的一次阵痛好像过去了,她终止了呻吟,喘息着断断续续地问我:“你说啊我,我这次究竟能不能能不能给皇上,给皇上生个小阿哥呢?”
“你就放心吧,我早就说过,我看女人肚子一向很准的,绝对不会出漏子,再说我还和你打赌了,如果没有两下子怎么敢承诺呢?”
好在皇太极对海兰珠关怀备至,派了很多经验丰富的嬷嬷和稳婆,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住所里随时待命,包括太医也每日多人值班,生怕宸妃娘娘生产时有一点意外,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身家性命的大事,怎么敢有半点的马虎?于是从海兰珠出现临产迹象,到我们几次对话间,连半柱香都不到的功夫,接生嬷嬷和太医们便先后赶到了,没多久,皇太极也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履匆忙,神色忧急地赶来,一进院子就忙不迭地高声问道:
“宸妃娘娘的状况如何了?要多久才能生出来啊?”
太医们连忙跑出来,跪伏了一地向急切到了几乎失态的皇太极回禀海兰珠的情况,我看到这里根本没我的事,于是识趣地悄然退去了。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我和哲哲,大玉儿三个各怀心思的女人们在外面等到了消息,并不是什么人跑出来向我们禀报,大家哪里有空理会我们,都围着海兰珠转和向皇太极送达最新消息,直到听到里面的嬷嬷明显带着喜悦的高声报喜:“恭喜皇上,宸妃娘娘给您添了一位小阿哥!母子一切平安!”
被挡在外面的三个女人自然无法看见皇太极得到这一重大喜讯时的表情,但是那激动得喜形于色,立即冲进去看望海兰珠和新生的小皇子的情景,就出现在了我们脑海的想象中。
隐约听到幼小的新生命在响亮地啼哭着,一瞬间,我几乎动容,为一个新生命的顺利诞生而欣喜,甚至忘记了这似乎不管自己什么事,而假如皇太极真的立这个爱妃所出之子为储君,而这个孩子又健康地长大成*人的话,那么对我和我的丈夫是大大不利的,我不应该这么高兴才对啊?难道是出于女性天生的善良和慈爱,还是不知不觉间对于海兰珠产生出了友好?
之前一直装模作样地跟着哲哲一起为海兰珠关切担忧的大玉儿在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眼皮微微地一跳,一时间竟然一反常态地默然不语起来,按理说她应该像往常一样立即伪善地做个姿态,说说为海兰珠高兴的漂亮话来,可是她略微流露出来的心事重重却被我留意到了,难道海兰珠诞出皇子的这个消息对于她的自信心打击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她韬晦深沉,一贯笑里藏刀的大玉儿都禁不住失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