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珙在廊下拉住了李诵的手,素净的脸由于跑得有些急促发了红呈现出难得的艳丽,配上那样冷淡的神情,说不出引人遐思,他顿了顿,才尴尬地收回手背到身后:“这件事,其实是我的错。”
“我知道。”李诵怀抱着臂靠在漆红的柱子上似笑非笑看着他,“景俭那孩子,很听话。”
“那能不能,”张珙说这话也只是讲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蹙着眉低下了头,过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那种事景俭做不来的。”
“君瑞,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李诵微微扬起了下颚,“我身边的人,没有做不来的事。”
“可是,”张珙咬了咬牙,“景俭那孩子对小晔的心思,小晔是个揉不得沙子的,不要给他们增加阻碍了,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是处罚,”李诵的背离了柱子,伸长手臂刚好摸到张珙的发,“如果起不到处罚的目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告诉我,”张珙直视着李诵的眼毫不避让地望进去,“那个时候,要看着淳儿怎么办?我和景俭并不知道你能赶到。”
“这次,确实也是我疏忽了。”李诵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张珙的发,“所以我自己也会反省,至于景俭,你不觉得罚得已经很轻了吗?莫不成换成龙潭虎穴的地方你会放心?”趁着说话的空档,李诵悄悄地将手绕到了张珙的身后,随后用力一推,全身的力量半卸不卸地挂了上去。
“那样的地方也可以,只是,我能帮景俭选吗?”虽然不再抗拒李诵的接触,但在四面通风的廊道里有这样温暖的人环抱着,总觉得自己是在堕落啊,张珙推了推压在肩头沉重的身躯,实在无法撼动之后折中直接说了出来。
“要我徇私吗?”李诵蹭着怀里无动于衷的身体将五个字绕得百转千回,君瑞这样的人,即使心里接受了自己,行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自己的举动却不能再那么随心所欲了,这种时候可不多,让机会白白溜走不是他的做法,“那君瑞拿什么来换呢?”
“我可以做你的谋士,助你的大业。”张珙回答得很是认真,这么几句话里都似乎可以感受他在思索着些什么。
“还有呢?”李诵闻言只是顺着张珙的背一缕缕数着张珙的发,“我不信君瑞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怎么样?”张珙就像完全不在意的态度说着这样的话,手心却早已攥紧,从他的眼神能感受到疲惫,虽然李诵并没有去看。
“那就,”李诵的双手慢慢伸向张珙攥着的拳头,然后轻柔地掰开,“送我这双手好了。”说着不理张珙的惊愕自顾自地包拢起来,指腹一遍遍划过指甲留下的刻痕,“既然君瑞要做我的谋士,自然不介意这双手,以后只为我一个人写字吧。”
张珙能察觉到自己心里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响,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在害怕李诵做出像以前那样的举动,害怕当了真的自己变得那么可笑,这个人,如果一开始就稍微温和一点点,自己怕是根本没办法拒绝他吧。
李诵看了看张珙的脸,明明跟方才也没什么区别,他还是开心地笑了出来:“君瑞,就这么说好了,我知道你是个重诺的人,我很放心。”
“我,可以去转告小晔了吗?”闻着李诵身上若有若无分辨不出的味道,张珙发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