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中间有回来的打算吗?”
“没有。”他怕回来一见她,就前功尽弃了。
“没有?”风清讶异。那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一别就是四年后见了,四年
“你好像很惊讶。”他可以解释为在乎吗?
“嗯。”风清跳开话题。“怎么会想出国?”说不上来心中化不去的郁结是什么,是舍不得吧?他则很决然。
他可以对她说实话吗?“我想暂时离开这个地方。”终究没说到核心去。
“暂时?”风清轻笑了。
“难道不是吗?”他也是这样跟自己说的。“一段人生中的四年。”只离开她身边这段时候。
他说得真老成。“祝你找到你想要的。”她也只能祝福了。
“我会的。”
“这么势在必得?”他自信的模样反而让风清笑了。
席少凌扬了扬眉。“你可以等着看。”
“我会的。”她其实不怀疑他的能耐,只要他想要的他就不容许自己得不到。
但如果得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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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席少凌抬起原本低着的头,看向他不大想见到的人。“有事吗?”
“怎么会没有?”席璇之展开笑容。“你都要出国了,不现在找你叙叙旧,也没什么机会了。”
席少凌回应他一抹挑衅的笑。“据我所知,我们无旧好叙。”
席璇之不理会他的不善。“反正大家都很习惯贴你的冷**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对小姐失礼的话,还是不太好。”
小姐?“你说的是白雪芹吧?”这人说话老爱拐弯抹角的。看样子,白雪芹去找了席璇之告状,他现在已经知道白雪芹如何得知风清了。席璇之真是多事。
“你可别以为雪芹来找我告状,女孩子受伤,总需要人安慰的。”
席少凌嗤笑了声,他可不知道这样的安慰和告状的差别。“她跟你说了什么我都无所谓,如果你舍不得她被我伤害,就叫她离我远一点。”
席璇之听席少凌这么一说,笑得耐人寻味。“这我可控制不了。”他将这个话题结束,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四年”别有深意地看着席少凌。“要赢得一个人的心,难吗?”
“那要看对象是谁。”和自己的能耐有多大。
“如果是风清呢?”席璇之笑问。
席少凌眯起了眼。“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四年的朝夕相处和四年的牵挂到底哪一个较能打动人?”席璇之依旧含笑。“你不是因为风清,所以才出国的吗?”他可是个明白人。
席少凌不搭腔。
“你要她正视你,四年的时间是个代价、四年的距离是个代价。”席璇之继续说道:“你不怕你一回来,结果不如你预期?”他紧抓着席少凌的表情。
“如果你是要跟我说这个,我不奉陪。”席少凌以一种宣战的姿态和席璇之对待着。“还有其实,我不认为你喜欢风清。”话一说完,便转身走了。
风清他看不到她的心,她也看不到他的心,四年的时间及距离,是一个测试,也是冒险。唯有他的时间过得比她快,才能超越他们年龄上的差距,若他们一直同在台湾的常轨上,风清太容易把他当做弟弟看,他只能孤注一掷。
若非还没有把握是否能产生牵绊,他老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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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好闷。这个亭子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从前在这里看书,心总白适。
风清任哈利波特>摊在桌上,眼神无意识地放在满庭的绿色。他走了吗?风清索性收回视线,双手一盘,便将脸蛋靠上去假寐让心静下来。
冥冥中,她感觉到自己高高束起的发被人解下,乌丝披散在背心。那双手很轻柔,将她垂落颊边的发拨往耳后,隐约间觉得好熟悉,是妈妈吗?
又仿佛意识到身旁传来的动静,感觉那人坐了下来一切好像都静止了。
风清安心地睡去,时间在静默中溜走溜走风清微微皱眉,眯着眼感应光她睡着了吗?还有太阳,应是睡了不久。该起身了。风清细长的丹凤眼一睁,傻住了!因为一双灰蓝色的眸子
“你?”怎么会在这边?
“怎么一醒来就傻傻的?”席少凌戏谑道。
“被你吓到了。”难道那双轻柔的手是他的,不是妈妈?“你来多久了?,”
“你睡着的时候来的。”如果她问的是这个。
真是他。“怎么不把我叫醒?”理理自己的长发,很不习惯散着头发面对人。
可以说因为他想好好看她吗?“没有那个必要。”
“下次不要这个样子。”一瞬间,很沉默。风清笑了,笑得好自然。“我都忘了,没有下次。”他要出国了。他说这礼拜走,而今天是这礼拜的最后一天。
为什么还是让她知道他离去的日子?
“你当我都不回来了吗?”席少凌不喜欢风清这个样子。“我只去四年。”
“只去四年?”呵,瞧他说得多轻松,风清也有了兴致与他闲聊。“说不定你这一离开,再见面的时候,我就认不得你了。”人总在岁月里改变。
“我不会变。”席少凌坚定道。“你也不会不认得我。”
他说话老是这么霸道她会怀念的。
“风清。”席少凌唤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你是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就当是这么吧。“嗯。”“是朋友。”
“一般朋友?”
他究竟想问什么?“不是。”
“那是什么?”
“贴心吧?”如果他是想问他在她心中是怎样的存在。“贴心的朋友。”
要不是贴心,她怎么老是若有似无感受得到他的感受,而放不下他?
席少凌满意地笑了。“贴心的朋友。”贴心,距离就不是问题。
席少凌伸手欲与风清交握,风清笑着将手交了出去。一握着,风清便讶然于他掌心的厚实,他握得不很紧,却让她感觉到力量。一握着,席少凌才发现,自己早就想握着她的手,没想到放开。然彼此握着的手还是松了。
席少凌动手在自己颈项处拉出一条红绳。一块玉石系于上头。
“嗯?”风清看向那突然出现的玉石。
席少凌意识到她的视线,浅浅地一笑。“这是水玉。”
“你一直佩带着吗?”风清的视线离不开水玉。
“嗯,好小的时候就有它了,算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它好美。”这水玉极巧,通体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看着,便也痴了。
“你喜欢?”说着说着便解下它。“就给你吧!”
风清惊愕。“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给我!?”
席少凌拎着系着水玉的红绳,将水玉垂到风清眼前,要她收下。“给你了。”
风清摇头。不肯收。“你自己收好。”
“你不要?”
风清依旧摇头。
“那好。”拎着红绳的手一松,水玉直往下坠。
“你!”风清怒视他。手上捧着的水玉稍稍抚了惊吓过度的心,她是那么怕没接着它,他却这般不经心,再怎么样都不该拿如此重要的东西开玩笑。
席少凌看着风清惊慌接玉的模样,他的笑不禁就好得意。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风清第一次对他动怒的模样。
“真恶劣。”风清看着席少凌的笑容道。
他的心情很好。“还不都是为了让你收下。”他相信她会接着水玉。
又来了,这种似是而非的话,风清叹息。“你不懂吗?这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轻易地拿走它。”手握紧了水玉。
“我怎么会不懂?可是我愿意,我就是要把它给你。”她懂吗?“你并没有轻易地拿走它,是我给了你。”她以为从他手中收到东西很轻易吗?
席少凌看着风清还是犹豫着,以容不得她拒绝的姿态从她手中拿回水玉。“你不自己收下,我现在就帮你戴上。”开始动作。
“你做什么!?”风清戒备地闪躲着他。
席少凌停下动作。“你再不站好,我就要吻你了。”
看着他带笑的灰蓝色眸子,她不禁脸红。“你别乱讲话。”
“风清。”席少凌轻唤道。
“嗯?”风清看着他回应。
吻,不期然地落下。很短暂,却让她久久回不了神。
“是你叫我别乱讲话的,我只好努力使我的话不流于胡说。”席少凌只手轻拍风清的脸。“唼!傻了?”笑越发得意,偷了腥的猫也不过如此。
风清一回神,就教他的笑羞得别开脸。
他让风清看着他。“这是我们的初吻。”他微嘟起唇,要风清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唇上。她不禁轻轻抿了抿唇,那娇俏的举动却挑动了他的心。
“初吻?”风清皱眉。“你不该吻我的。”朋友间是没有吻的。
席少凌言及其它。“我帮你戴上。”
风清这次乖乖转身,背对着他。
席少凌满意地笑了,他用着最轻柔的动作将水玉系上,调整到最适恰的位置,将红绳打了死结,在她耳后轻语。“这个吻,是印记,已经抹不掉了。”
风清听着从耳后传来的声语,分辨不清目前的心情。乱了。
席少凌移身到风清前头,打从心底微笑,他喜欢那水玉挂在她颈项的模样。“这样,你不想我都难了。”四年太久,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要风清惦着他。
风清觉得累了,明知他只容得别人照着他的意思走,自己今天偏偏跟他唱反调,如果早点醒觉,也许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你今天特别爱笑。”
席少凌晓得这是风清的抗议。“让你记得我的笑容,不好吗?”
莫名地,风清感受到离愁,而她知道席少凌只是开玩笑。“好。”风清轻笑。
她也要让他记住她的笑容。
他明白风清回笑的用意,脸沉了下来。“风清。”拿出了封信。“这给你。”
又要给她?风清接过信,看着那信疑惑着,信封上的名字是凌?
“那是我妈妈写给我的信。”他说得自然。
风清惊愕,又想将信还给席少凌,但没敢动作。
“这信,你要看不看随便你。”他在赌,赌风清对他是否在乎,她够在乎,她就无法对那信视而不见,看了那信她对他的牵挂就深了。
末了,席少凌深深看了风清良久,转身离去。
风清只来得及将视线留在他的灰蓝色眸子上。一见他转身离去,风清也背对着席少凌。她不愿意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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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见。他们没有说再见。
今天的夜空,难得有星星。小时候还曾经以为那在夜空移动着的光点是流星,长大才明白,流星并不是那么易见的。
她真的不喜欢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