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勋委屈巴巴地道:“老婆骗我。我们不是一见钟情,对不对?”
“这不叫骗,这叫哄。”江野解释道,“骗的目的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好处。哄的目的是为了让你高兴。我说我们是一见钟情的,你听了不是很高兴吗?反正你都不记得了,就当我说的是真的呗。”
江野从顾勋的手上拿过小本本和钢笔,将那句话划掉,在旁边写了一句。
【江野:相亲认识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写完这句后,江野合上了那本笔记本,接过了护工递过来的药片。
“该吃药了。”江野将药片塞进顾勋的嘴里,拿起杯子给他喂了一口水。
许绵看江野照顾起人来这么熟练,放心地坐在一旁看起了杂志。
今天天气很好,顾勋的头也不怎么疼,但他还是黏在江野身边,缠着他要信息素。
“老婆,再近一点,我闻不到。”
顾勋的母亲就坐在旁边,江野不好意思释放信息素,低头刷着手机假装没听见某人的诉求。
被忽视的人不悦地拽了拽江野的袖子,“老婆,你怎么不理我?”
江野拍了拍顾勋的手,“你要不再睡会儿吧。”
“可是我刚起床啊。”顾勋靠在江野的身上,在他的后颈亲了一口,“想要信息素。”
许绵偷瞄了一眼,放下杂志,自觉地站起了身,拎着包道:“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他。”
江野轻轻推了顾勋一下,“你妈妈要回去了。”
顾勋从江野的颈侧探出头,对着许绵挥了挥手,“妈妈,再见!”
儿大不中留,这句“再见”是盼着她早点离开吧。
许绵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儿子嘴角自然流露的笑意,也跟着笑了。
其实她最心疼的就是大儿子顾勋。
明明都是他的儿子,就因为小时候测出来是个enigma,自小就要接受枯燥无聊的精英教育。
当小儿子还在她身边玩玩具时,比小儿子才大三岁的大儿子就得跟着他爸去公司旁听各种会议。
她有次去公司,看见还没会议桌高的孩子仰头看着复杂的ppt,又心疼又无奈。
明明都是她的儿子,幼年的顾淮会抱着她的腿撒娇,顾勋却不会,顶多是奶呼呼地喊她一声“妈妈”。
可能是被所谓的精英教育压迫得太厉害了吧。
每次跟着父亲去公司之前,顾勋会挥手跟她说“妈妈,再见”。
明明是同样的一句话,那时她每次听着都觉得心酸。
许绵走了几步又折回去看了一眼,看见儿子搂着人要亲亲的样子,都替他觉得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