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苏玳想,哪怕她手上划伤一点点,都疼到心里去了,他这样,怕是疼的钻心了。

苏玳不说话,动作越来越轻。

弘晳感受到伤口疼痛在慢慢缓解,他才道:“阿玛的病,从他小时候就有了。”

“住的地方那么小,吃穿用度,都是在汗玛法的眼皮子底下。汗玛法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夜里起身读书就夜里起身读书,一切都不得自己做主,身边的人都是汗玛法的人。这样的日子过个十年二十年,你难受不难受?”

“你没进宫的时候,就让你哥哥打听了。进京后,端静公主更没少和你说宫里的事。爷总去看你,你也会进宫来。后来大婚,你就住在宫里头。毓庆宫是什么日子,东三所是什么日子,福晋心里都是知道的。爷是太子长子,不需要动什么手脚,名正言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福晋,这事哪有那么容易呢?太子爷是完美的,太子长子也是完美的,那福晋说,谁该睡不着觉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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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苏玳低声道:“这些妾都明白。”

她当然知道。那历史上的皇太子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康熙所忌惮,最后才被废了的么。

苏玳只是不知道,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弘晳不再如同历史上那样乖巧苟命了。

又是因为什么,让皇太子也改变了呢?

他们父子行事,尤其是弘晳这位爷的行事,可和历史上大相径庭啊。

弘晳回头瞧了一眼。

小福晋低着头,认认真真的给他擦药。

侧影娴静美好,漂亮的像是画上的仙女。

她说着质问的话,怀疑他心有诡计,可她却心肠软得很,还这样小心翼翼的给他涂药。

是怕弄疼了他么?

弘晳也不嫌小福晋磨叽,还挺享受的,与她说:“皇上头回亲征噶尔丹时,身患疟疾,痛苦异常。随行太医们一度束手无策。皇上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到了不能进食不能起身的地步。皇上怕出意外,不得不早做打算。传旨回京,令太子与三阿哥去往御前探病。”

“那个时候,额娘到太子身边服侍不足一年,刚刚有孕。太子那会儿也才十六岁。”

胤礽同胤祉并不十分清楚消息,只知道康熙病了,似乎还病得很重,兄弟俩着急忙慌的赶过去。

康熙本来是病重,可吃了传教士的药后,疟疾就好了。兄弟俩到的时候,康熙正好痊愈,能吃饭能走动,气色也好了许多了。

兄弟俩一路担心,到了地方瞧见康熙好了,都松了一口气。

结果就这个细节被康熙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了。

弘晳说:“四叔那会儿还小。可等皇上班师回朝后不久,四叔就悄悄来了阿玛这里。与太子说,皇上对太子和三阿哥探病时的举动尤为不满。认为兄弟俩不够伤心,觉得儿子不孝顺。只是一直隐忍不曾说出来,四叔也是偶然听见的。”

弘晳身上的药涂完了。苏玳给他慢慢收拾好,听见这个话,撩起衣裳的手就是一顿。

这事有记载,她也知道。

可太子原来在这里是知道了么?

康熙对皇太子胤礽,确实是掌控欲很强的。小太子的一言一行,必须符合完美继承人的标准,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偏离,康熙都是不满的。

弘晳说:“从那之后,太子处处留心,自然发现许多似这样的事情。爷从小这般长大,也得皇上教养,是最知道太子处境的人。爷长到七岁,也就是十年前,索额图与明珠党争激烈,皇上忍无可忍之际,爷与阿玛深谈,阿玛择急流勇退之举,才有这事。”

“但数年劳心劳力,阿玛纵然年轻,身上也是有暗病的。这病不是假的。要是治好也不难。可不能在宫里待着。”

“爷为何说出来?若不釜底抽薪,怎能让他们措手不及?又怎能引蛇出洞呢?”

弘晳眸底发狠,声音却轻轻的:“金蝉脱壳,未必不是良计。”

苏玳仔细听弘晳的话,至此明白,这是父子俩联手下的一盘大棋。

弘晳自己是豁出去了,为父筹谋。

胤礽是甘愿隐忍重病,也是为了一众毓庆宫人的身家性命。

这父子俩,是卧薪尝胆了。

装着热水的盆就在手边,李固早就退出去了,苏玳自个儿慢慢洗掉手上的血迹和药膏,也不知道心里如今是什么滋味。

弘晳觉得趴着不方便,想翻身看看小福晋,结果被扯住衣裳不能动,一扭头瞧见小福晋默默目光,他就笑了。

挑眉道:“怎么?还不信爷?”

苏玳扯着他的衣裳不让他动:“爷老实些吧。总要让伤口先长好的。”

“妾不会伺候人。妾还是去请侧福晋来照顾爷吧。”

弘晳不高兴了:“怎么还要叫她来?爷不许。”

“爷又不要你照顾。你只管坐着,陪着爷就好了。上药的事,交给李固就成了。”

他把人娶回来,也不是要她伺候人的。

小福晋这么娇嫩,当然不能这样伺候。等长大了,也是他伺候她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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