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叶芳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娃娃倏地意识到什么,连忙鼓起腮帮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眉眼弯弯对叶芳愉说道:“我没有说额娘不好的意思,额娘又不是男子,也不用考取功名,立于朝堂之上,所以只要把大字写得差不多就好!”
“能看就行。但是弟弟不一样,弟弟是太子,以后也要做汗阿玛的……哎不是,是以后要跟汗阿玛一样,治理大清,当汗阿玛……呸呸呸,不是当汗阿玛,是,额,是当皇帝!所以弟弟就要把什么都做到最最好才行。”
一段话,讲得磕磕巴巴,中间还断了两次,蹙着眉思索半天,才终于找到合适的词语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叙述完整。
叶芳愉却只觉得心累。
——她光是听着就替小太子觉得累了。
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迟疑道:“可是,会不会太早了,你弟弟现在才两岁呢……”
鸡娃也不是这么鸡的呀。
就不怕小太子生起气来,要跟他断绝兄弟关系么?
小娃娃听完,也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趴在窗楹,眨巴着乌黑圆润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她,眸底的祈求意味不言而喻。
叶芳愉光速败下阵来。
表情疲惫地摆了摆手,说:“好好好,额娘这就叫人去给你准备,对了,毛笔是不是也要拿小一些的?我记得你库房里还存放着你刚读书时用过的文房四宝,是不是可以拿出来给你弟弟用?”
而至于伊尔哈和雅利奇,她们一个比小娃娃大一岁,一个比小娃娃小一岁,身量都与小娃娃差不多,直接用小娃娃的毛笔就行,无需再叫人另外打造。
小娃娃当即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地应了一句“嗯”。
*
得了叶芳愉的吩咐,杜嬷嬷很快带人做好了准备。
因为暖阁空间不够,便把场所定在了偏殿,也就是从前小崽子们举办生辰宴的地方。
将中间的大圆桌挪开,摆上四套正正方方的小书桌和小椅子。
小娃娃跑进跑出检查了几遍,觉得偏殿里的布置十分不合他的心意。
于是又把正在看话本的叶芳愉拉了过去,指着那几套桌椅,仰着圆脑袋对叶芳愉告状说:“额娘,我是小先生,小先生的桌子是不是应该放在最上面呀?而且应该比学生的桌子大上许多吧?”
“还有戒尺,怎么没有戒尺呢?”
叶芳愉无言低头看了他一眼,默了又默,还是忍不住道:“要什么戒尺?你想拿戒尺做什么?”
小娃娃正色道:“打桌子呀!”
叶芳愉:“?”
不是打小太子?
叶芳愉觉得自己八成是误会了什么,于是语气迟疑地问小娃娃:“打桌子是为了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