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大娘一听,立马解了腰布,塞在红袖的手里:“店里你看着,娘先出去打听一下。”福大娘说着,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而于此同时,刘主薄府中的柳青素,那心里掀起了大浪,如果说,之前,她还不能肯定曹县令就是唐值的话,而今,这唐值未死的消息一传开,柳青素就可以肯定,曹畏就是唐值。
于是,便痴痴的坐在那里坐了一个上午,等中午吃过饭后,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咬着牙,琢磨了一会儿,柳青素便对着铜镜梳妆了一番,然后去了县衙。
此时,县衙里。
曹畏一个早上,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将诸事处理妥当,这会儿正坐在书房里,想着悠然,幼子和弟妹,心中颇觉愧疚,本来她们日子过的好好的,却无端的受了自己的牵连,逃亡异乡,也不知异乡的生活,那一家人过不过得惯?
这时腹中饥饿,曹畏便出了书房,回后院吃饭,只是在后院门口正碰上匆匆过来的柳青素,不由的微微皱了眉头。
“我娘还未从曹县回来,刘夫人还是止步。”曹畏道。
“民妇不是找曹夫人的,民妇找您。”柳青素看似很恭敬的道,只是嘴角却扬笑意,眼眉间带着春情,显得有些轻挑。
“不知刘夫人找本县有何事?”曹畏不动声色的道。
“呵呵,唐值,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曹畏就是唐值,我没说错吧。”柳青素开门见山的道。
“刘夫人请自重,这玩笑开大了点吧。”曹畏盯着她道。
“呵呵,我可没开玩笑,唐哥,是你这玩笑开大了。”柳青素继续道。
曹畏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走,跟这柳青素,不必多废口舌。只是他刚转身,却见柳青素朝自己扑过来,不由冷哼一声,往边上一个闪身,柳青素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唐值,你好样的,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捅出去?”柳青素红了眼,这男人,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硬心肠啊,气的咬牙道。
“刘夫人,别自我感觉太好,先不说本县尚不明白你今天闹的是哪出,不过,你若认为你抓了什么把柄,你尽管捅,但是,你也准备承担曹家人的怒火。”曹畏说着,拂袖而去。
柳青素站在那里,脸青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却又笑了,这事,不算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清水县表面平静,内里却如一锅烧滚的油,暗斗不断。而此时,身处曹县的悠然一家人,倒是难得的平静。
只是这种平静却是苦闷而乏味的紧,再加上心里又担心着清水县的事情,于是那心里就总是不安的。
这天晚上,悠然先照顾了礼小子睡下,然后又看了一会儿双儿和礼小子下生肖棋,如今,各州各县都贴了抓捕唐值一家的榜文,虽说那画像完全不象,但为了安全,悠然她们还是尽量少出去走动,而双儿在礼小子的极力鼓动下,终于被礼小子拉上了贼船,学下棋了。
悠然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就坐到院中,今天是十五,天上的月亮圆的跟盘子似的。
悠然坐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想,又似乎头绪繁多。
“大侄女儿,在想些什么?”这时,那顾妈摸着墙过来,悠然连忙上前扶着。嘴里道:“没想什么呢。”
“唉,大侄女儿,我虽说眼盲了,但这心不盲,我这几天老听你唉声叹气的,想来定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不过,有公子帮衬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公子嘴巴拙,但却是能顶大梁的,办事稳妥,人又好。”顾妈感叹着道。
悠然看着顾妈,这几天一直有个疑问,这顾妈夫妻似乎并不是曹家的人,可他们显然是曹畏十分信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几个人送到这里来,于是问道:“顾妈,你是怎么跟他,呃,我说的是公子,认识的?”
顾妈抬着盲眼看天,好一会儿才道:“老婆子哪有那个好命认得公子啊,是公子找我们的,老婆子一家本是石城人,石城紧靠戎境,再加上土地贫瘠,本来日子就难过,却偏偏那戎人还三番五次的来打劫,人,财物都抢,老婆子的大儿子就在一次戎人入境时被杀了,二儿子发誓要为大哥报仇,从了军,不久就战死了,唯一的小儿子,却又在饥荒中病死了,老婆子这双眼睛啊,就是哭瞎的。”说到这里,那顾妈擦着眼角。
悠然扶着她的胳膊,只觉得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显得无力。
“当时啊,老婆子和家里的老头子已经准备投河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呀,就在这时,公子来找我们了,他把二子的遗物交给我们,还念了二子写给我们的信,二子说啊‘爹,娘,二子先去地府打拼了,你们先在世间再活个三五十年的,到时再到地府享福。’公子说啊,咱们不能辜负二子的一片孝心哪,于是,我和你顾伯就没死成了,随后,公子又说,咱家那二子是他的兄弟,过命交情的兄弟,所以,他也就是咱们的儿子,他要给我们养老,你说啊,他一个堂堂曹府公子,要给我们两个孤老养老,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我们也不信啊,可这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好吃好住着,我们就象活在梦里一样,可又担心着给公子拖后腿呢,不过,如今,公子把你们全家交给我们,我和老头子高兴着呢,我们也能为公子办事了。”
顾妈说到这里,又拍了拍悠然的手:“所以啊,万事放心,公子定能办妥的。”
“嗯”悠然重重的点点头,吸着鼻子,不知不觉得,她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这才乖,走,去休息了。”顾妈笑道。
“嗯”悠然点头,扶着顾妈站了起来,看着顾妈无神的眼睛,便问道:“顾妈,你这眼睛可找大夫看过?”
“找了,公子帮我找了好几个,冶了几回了,原来是一点光都看不见,如今能隐隐约约的瞧见一点光的,只是想要恢复,大夫说希望不大,反正老婆子也习惯,就这样挺好。”那顾妈道。
悠然心里清楚,定是顾妈觉得废银子不愿意再麻烦曹畏,才不肯冶的,哪有人真会习惯于眼盲呢,于是便道:“小时候,我听说一个冶眼睛的偏方,每日早晚用淡盐水洗洗眼睛,对眼睛有好处的。”
“真有这事儿?”顾妈听说只用淡盐水,倒是有些心动。
“有没有这事,试过不就行啦,以后,每日早晚,由我来帮你配盐水。”悠然又道,当然的,神水才是关键啊。只希望能冶好顾**眼睛,让她开心些。
“傻孩子,一点盐水而已,哪里需要你来配,顾妈自个儿成。”顾妈道。
“那可不行,这是侄女儿的一点心意,顾妈就依了我吧。”悠然摇着顾**胳膊,有些撒娇的道。
“好好依你,你这孩子,跟公子一般的心肠。”顾妈抓着悠然的手紧紧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