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青广陵放下她的手,说道:“这个印在,你永远都不会受伤。”
“什么意思?”白若月没明白。
“没什么。”这个印在,只要白若月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疼和伤都会应在他身上,青广陵没告诉她,却说:“总归是保护你的。”
端午夜月高悬,彩云追着如钩新月,是个晴夜。
临安城里坊道之间格外热闹,各色灯笼高高挂起,映得夜里的街上恍如白昼。
街边有卖百索、艾花、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香糖果子的,还有卖挂着桃子的树枝子、柳条、佛莲,千奇百怪的、别出心裁的玩意儿,应有尽有。[1]
白若月走在前面,给青广陵带路,“过了这座桥,那头就是最热闹的夜市,我带你去玩,可有意思了。”
小姑娘蹦蹦跳跳,发髻上的水粉发带随风飘起,腰间金花片泠泠作响,她身后的公子,高大又沉稳,慢慢地跟着她。
夜市喧嚣,人流拥挤,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确是无比恬淡安逸的。
一处摊位前,那看铺的老者问白若月:“小娘子,要玩射粉团么?十个铜板一局!射中那粉团者,可得一盒子樊楼的十六样点心!”
原来这是一种博戏,赢了的人可以获得的彩头就是一盒点心。
白若月从钱袋里摸了十个铜板,放到老者的桌前,“老人家,我要来一局。”
老者拿着一个竹竿,将铜板都拨到桌子边上的一个皮兜子里。
不远处的四方桌上,摆着一个天青的圆盘,里面用染色的糯米团子堆积了一座如山状的粉团,青广陵目测了一下距离,若是使弓箭,应该很容易射中。
老者转身从身后取了一把弓,那弓不过半臂长,小的可怜,又转身从箭囊里取出来十支箭,那箭勉强只比手掌宽些,递给白若月,“祝小娘子一举中的,得了点心食盒与公子游船东河之上。”
“这……”这么小的弓箭,射中才怪。青广陵话到嘴边,“那我也祝若月成功。”
白若月笑了,拉满弓,射了第一支,“重点不在能不能拿那个彩头,重点是射箭的乐趣。”总归她是守株待兔等待狼妖的那个,她主要负责招摇过市便可。
青广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此番站在这里,就是同她来感受人间烟火的。他瞧着白若月射了一支,射空了,又射了一支,只碰到了桌子……
七支箭已落地,只剩下三支,她一点也不焦躁,嘴角带着笑,仿佛没射中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