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要不给呢?”钱来运的老婆忐忑的说。她最清楚,这个孩子要是真是宝贵和大妮子生下来的,要是进了刘家的门,凭着现在两家水火不相容的关系,要想把孩子领回家来那真是比登天还难的。别说领回家来了,就是看上一眼都是难的。
钱来运仰面狂妄猖獗的哈哈大笑,笑的阴森可怕,笑罢。“放心吧,他们不敢的,要真是我们的孙子,他刘家根会乖乖的给我们送来的。不给我送过来,我就整死他们全家,路边狗屎,王八乌龟,和我斗,他还不够格,也不看看我是谁。”
“不管咋说,我们也是亲家了,能不能”钱来运的老婆担心的看着钱来运。
专断蛮横、任意妄为、蛮不讲理的钱来运又是一阵的仰面大笑,随后怒不可遏的吼叫着:“我只要我们钱家的血脉,那是我的孙子,我绝不会要那块田地的,狗屁亲家,想要靠着我孙子买我的好,那是不可能的,钱家的东西就是钱家的东西,钱家的东西不会外流的。”
钱来运的老婆觉得钱来运这样的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也是不太好,想制止他的行为,又无能为力,犹豫了许久,才唯唯诺诺的憋出了一句:“那样子好吗?我看还是和刘家根好好的说吧。不管咋说,大妮子也是我们家的媳妇了。”
钱来运脸沉似水,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最后他愤怒的骂道:“娘们唧唧的还没完了,是不,快吃饭,吃完饭,出去打听一下,别的不用你管。”钱来运的声音如牛吼滚动着,传的很远很远。
钱来运的辛辣味呛得钱来运的老婆直翻白眼,再也不说话了,恨得牙根直发痒,真想把桌子掀翻,把桌子上的盘子碗一股脑的全扣在他的头上。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天上喷火的太阳仿佛把火焰喷洒完了,不在那么的暴躁,显得温柔了许多,大地上凉快了起来。
今天因为刘冬寒回家来了,刘夏寒破例提前赶着羊群回家了。
刘冬寒陪着刘夏寒,姐两个说着话,哄着羊群来到了村口,在榆树林东头,走过小河上的榆木桥﹐来到了闫家屯的家里。
张耀武家在闫家屯里的后街上住﹐与河对岸的赵有才家隔河相对。家后就是水色碧绿澄澈、恬静秀美的小河,令人心旷神怡。张耀武家刚刚盖好的一处明三暗五的红砖大瓦房﹐在闫家屯里一片黑色的土坯房中显得标新立异﹐格外引人注目。在阳光里显得格外艳丽熠熠生辉,新鲜亮丽。刘冬寒随着羊群一进院﹐就是眼前一亮。红砖大瓦房明亮的窗户﹐宽敞的庭院红砖铺地﹐东面一排红砖仓房和羊圈﹐西面是一个小菜园子﹐菜园子里郁郁葱葱。
刘冬寒帮着刘夏寒在自家的水井里打出水来﹐饮了羊,赶到羊圈里。刘冬寒又和刘夏寒抱了两抱青草放到羊圈里的草夹子里,关好羊圈的门,刘冬寒又拿起扫帚﹐帮着刘夏寒清扫院子。刘夏寒一边忙着一边在不停的夸着张耀武﹐说张耀武别看是个残疾,他什么都可以干的,可以做饭,可以打水,可以扫院子,可以种菜园子,可以修房子,可以清理羊圈,等等,她说﹐农家院里的活,张耀武样样拿的起放得下﹐都不用自己操心的。
在干活的时候﹐刘夏寒也没忘偷偷地跑到屋里﹐把自己在外屋的被褥抱到里屋﹐叠好放到炕头上﹐用被单盖好。等扫干净了院子,刘夏寒才领着刘冬寒进到了屋里。屋里亮亮堂堂﹐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轻轻地撒在屋里,暖暖的。屋里四白落地﹐所有的家具都是新买的,被收拾的干净利落,显得很是阔气。小家很温馨、宁静、舒适。
刘冬寒露出了赞许的微笑,说:“行啊,不错啊,真想不到我四妹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刘夏寒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都有点合不拢了。这时,刘冬寒看到她的眼里也充满了满足、幸福的目光。“这还不是耀武整出来的嘛,他这人哪都好,就是太好面子,啥都要最好,啥都要第一,耀武说了,在屯子里我家是第一个富起来的,第一个常年吃白米白面的,第一个穿金戴银的,第一个盖起来红砖大瓦房的,我家还要第一个买电视的。耀武说,叫屯子里人看看,残疾人是不比他们差的,不要小瞧残疾人。”
“买电视?”刘冬寒显得惊讶!
刘夏寒看着二姐那一脸惊讶的表情。“惊讶什么,我们现在不差钱的,买个电视机不算什么的,我们还要买个大的,带色的。”
“我不是说你们这是差钱的事。”
“那是咋了,你在大连没有看过电视啊,耀武说电视可好了,看戏不仅可以听声,还可以看见人的,有了电视看戏就不用出门了。想看啥有啥的。”
“电视我看过,大姐家就有一台。”
“那你还惊讶什么?”
“我是说,电视要用电的,咱门屯子里有电嘛。”
刘夏寒咯咯的笑了,她倒把刘冬寒给笑愣住了。“笑啥呀,我有可笑的嘛。”
刘夏寒没有说话﹐来到墙边﹐伸手“啪”的一下,按下了墙上的一个白色的开关。含笑的望刘冬寒指了一下头顶上亮了的白色的灯管。“你看这是啥。”
刘冬寒抬头看了一眼,也笑了。“啊,咱们屯子也用上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