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寒的眼睛里飘来了盈盈的泪花儿,心里痛痛的。“谁啊?”
“就是在咱们屯子里干活的那个知青王长江。”
“是他……”刘夏寒感到惊讶!
“对啊,就是他,他家原先在省城,后来搬到大连去了。他是来省城办事的,遇到了我。王长江问我为啥跑出来?我说出来找大姐,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他气坏了,大骂钱来运不是人,他真的是太恨钱来运了,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刘夏寒说:“别说是血气方刚的王长江了,要叫我,我也是要恨他的。”
刘冬寒继续说道:“我在医院里养好了病,就和王长江去了大连。在大连,他家是开商店的,一开始,他想叫我和他一起管理商店,我不愿意,他就给我找了一份厂子里的活,也是巧了,这个厂子就是大姐干活的厂子,我去报道的的那天,来大门口接我的就是咱大姐,可把我高兴坏了。”
“真是够巧的了。”
“我见到大姐的时候,大姐就要快生了。那时候,钱宝贵已经失踪有一个礼拜了。我到那里后的一个星期,大姐就生了。是个白胖小子,钱宝贵在没有失踪的时候就给孩子起好了名字,学名金山,小名壮壮。”
刘夏寒笑了。“小名怪好的,学名那是啥啊!俗气死了,还金山,想叫儿子给他家赚个金山啊!”
刘夏寒的解释把刘冬寒也逗笑了。“名字就是个代号,叫啥不是活一辈子。大姐也觉得不好,正等着钱宝贵回来改名字呢。”
“我看这小子不会回来了,就应该劝大姐回家来,那么傻得等他干嘛。”
刘冬寒叹了口气。“我不是没劝,劝了,大姐不听。”
刘夏寒说:“二姐,你哪天回去啊!你哪天回去,我也跟你去啊,我太想大姐了,去看看大姐。”
刘冬寒说:“我在大姐的厂子里也没什么职务,就是管点闲事,有我五八,没我四十,我不在大姐就都给我做了。我主要是在家里带壮壮,壮壮打一出生,就在我怀里一天天的长大的。这孩子和我可亲了,打一冒话就喊我妈妈,喊大姐爸爸。长大了,他还是喊我妈妈,喊大姐爸爸,他说我特温柔,像妈妈。他说大姐太严厉,像爸爸。前两天,壮壮放署假了,我和大姐说带壮壮回家来看看爹娘和你们,大姐答应了,我就带着壮壮回来了。我看看要可能的话,我就带着爹娘和你们去大连,看看大姐,大姐也想你们啊!我这趟回来,也是想回来看看钱宝贵这小子是不在家里,和家里有没有联系?”
“没见到这小子回来啊!”刘夏寒插话说。
刘冬寒说:“钱来运两口子咋样了?”
刘夏寒说:“钱来运这老小子可说是个硬汉子,别看残疾了,也不做会计了,但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前几年,在屯子里开了个商店,他老婆进货,他在家里卖货,日子还行,屯子里的人还挺捧她的,都去他家买货,也算帮助他俩。不过,咱家不去买东西,是爹娘不叫去的,家里没有酱油和盐了,都是去闫家屯店里买。”
“爹娘和钱来运还不说话呢?”刘冬寒问了句。
提到钱来运,刘夏寒就是一肚子的气,刘夏寒叹了口气,气呼呼的说:“二姐啊,不是爹娘不和钱来运说话,是人家还是瞧不上咱家,钱来运见了咱家人还是跟黑眼疯似的。今年的大年初三,他在去镇上进货时,回来路过咱家门口的时候,钱来运两口子还赌着咱家的大门口,破口大骂咱家,一群丫头片子一群养汉精,早晚有一天会死没人的。在屯子里,谁也惹不起他,我们也只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说到这里,刘夏寒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她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刘冬寒一听,顿时也来了火气,恨得牙根直痒痒,她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为啥啊!”
“谁知道为啥呀,也没人招惹他,他就发神经,骂咱家。叫爹拎着镐把出去给他一顿胖揍,他就来在咱家不走,放赖,叫来了公安局,咱家陪人家了二百块钱,爹还被关了七天。最后,他还放出话来,不把咱家赶出榆树林,他就不姓钱。”
刘冬寒听后更加的气愤,钱来运就像一股冷风,气得她心里寒嗖嗖的,牙齿咯咯打颤。她用鼻孔哼一声,说:“妈的,我不在家,耗子还反窝了。他是吹糖人儿出身的咋的,口气那么大。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吹倒了牙。他有多大本事,敢口出狂言!真是洗脸盆里扎猛子棗不知深浅!老鼠舔猫鼻子棗胆子不小!也不搬块豆饼照照自己那损样,还满嘴喷粪渣子。”
“自从她的侄女嫁给了赵树山,做了赵家的儿媳妇,赵树山也站在钱来运的那边了,一起对付咱家。钱来运抱住了赵有才队长的这根粗腿,他又成了屯子里最有钱的人,他也就更加的狂妄了,是没人敢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