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探头在井口处看了又看,无奈这井下一片昏暗,与其他井水并无异常,不由得医生道:“奇怪啦,这井没有哪里不一样啊。”
阿翎仔细嗅了嗅源自井底的淡淡药香味,摇头道:“或许是我们多想了,这位婆婆定是洒了什么药物在井中,是以井水才能有治伤的奇效。”
“也是,外面有那么多吃人的虫子,若是没有药物克制,这里又怎会这样宁静安然?”子鸢笑然点头,突然定定瞧着阿翎,一动不动。
阿翎瞪了子鸢一眼,可这丫头并没有半分收敛,反倒是那灼灼的目光让阿翎觉得心跳快了一拍,不禁低头嗔道:“你再这样瞧我,当心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子鸢吐了下舌头,更是肆无忌惮地探出半个身子,在阿翎颈边仔细地嗅了嗅,“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是啦!就是这个香味儿!”
阿翎猝然出手,手指掐住了子鸢的喉咙,“你老这样没大没小的,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咳咳……饶命!饶命……”子鸢连连求饶,苦笑道,“我今日瞧那婆婆提桶水都走得甚是吃力,既然这里有井水,她也不会一个人去外面打水,而我们又是从外面进来的……”说着,子鸢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我可是一掉下来就没知觉了,你是怎么把我扯到这里来的?”想到这里,子鸢不禁有些后怕,“不对啊,我们后面明明还有好多虫子,不可能那些虫子一口也没咬到我们……”
“……”阿翎突然被子鸢说中了心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
子鸢突然伸出了手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仔细地瞧了瞧,“右手没事……可这左手……这些红点……难道是……你方才给我缝衣服戳到的?”
“你……放肆!”阿翎骇然站起,双颊通红无比,就好像是此刻晨光下的桃花,那般灼眼。
子鸢正色道:“阿翎,谢谢你。”
阿翎背过了身去,“你好好活着便好,我不需要谢……”话音突然中止,阿翎只觉得背心处一片温暖传来,等她回过神来,子鸢已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记得这个淡淡香味儿……三年前,姐姐救了我,三年后,你也救了我,所以,我是欠了两条命的人……”子鸢微微一笑,微微抬起脸来,瞧着那满树桃花,“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我不需要……”阿翎的声音微颤,她却发现自己是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的,“这盘局,你要活着离开,折雪也要活着离开,这就是我想要的。”
她总是这边倔强……
子鸢的嘴角忽地勾起一抹贼兮兮的笑来,她松开了阿翎,侧身斜斜地瞄了阿翎一眼,“阿翎,我突然想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呢?”
“我的?”阿翎愕了一下。
子鸢认真地点了点头,笑道:“你总是说不需要报答,不需要感谢的,我只有安然出去之后,弄个恩人牌位把你给供起来,日夜跪拜。”
“……”阿翎脸色一沉。
子鸢摇了摇她的身子,“就告诉我一个字,一个字就好!”
“雪……折雪的雪……”阿翎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子鸢恍然道:“怪不得你总是冷冰冰的,原来名字里面就有个冷冰冰的字啊,不好不好,不如我给你取个新名字?”
“……”阿翎的眸底出现了一丝凶色。
“不如……你叫阿桃如何?”
“阿桃?”
子鸢笑然点头,“你瞧,这里桃花灼灼,让人看了就欢喜,你若叫阿桃,以后就会多笑笑,就不会总那么冷冰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