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尧正长叹一声,她也将他看得太扁了吧!
“嗯!还好,你还不是废人。”宓芙点了一下头。
“奶问这些做什么?”尧正听到她的评语,差点气结,但也只能当成没听到。
“我在盘算著你要怎样还钱。”宓芙专心地想着。
尧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她只是说话过于直接,但是
心地善良、个性豪爽,其实是个女中豪杰。
“你必须在本店工作一年。”宓芙长叹一声,她用高于行情的五倍请一个伙计
,唉!这真是亏本生意。
“一年?”尧正故意大惊小敝地叫著。
尧正不是吃米不知米价的人,也不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官,他心里明白,为奴
一年算是厚待他了。
宓芙圆睁勾人的大眼看着他,滟滟的唇瓣一撇,说:“我算错了,你必须工作
十年。”
“十年?奶干脆要我卖身一世算了。”尧正真的大叫起立,这个女人也未免太
看不起他了,他即使不算是全能,也算得上是通才,论斤两来卖身也不会如此低价吧!
“卖身一世?好吧!既然你自愿,我若拒绝就真的太伤你的颜面了。”宓芙顺
口回应。
啧!经国救世之论,尧正可以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但是对这种口舌之争,他
就只能举白旗投降。
“如果你没异议的话,那么就此决定了。”宓芙看到他张口结舌的模样,心中
暗笑,而后起身离开。
尧正被轰出客房,改住在美人楼后头的下人房;一身华服也换上青色的粗布衣。然而,如此天壤之别的前后待遇,并没有打击到尧正,他仍是一派闲散、安适的样子。
不过尧正总算知道,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的能干。
原本他还以为,论武艺,虽然他不算是顶尖高手,至少也能舞剑、耍刀。可是
同样是刀,他手中这把柴刀耍起来总是不顺手!尧正徒然望着眼前被他劈成大小不
同、粗细不一、乱七八糟的木头叹气。
唉!他现在可以了解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了。
想到此,心中升起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尧正又弯腰拿起一段木头,继续“练刀
法”
“你在做什么?”宓芙一踏入后院,即看到他正在奋力地挥动柴刀。
“劈柴!”尧正闷闷地说,低头继续劈他的柴。在她面前出糗,让他心里不太
舒服。
“你不会劈柴?”宓芙注意他的动作,意外地发现他略通武艺,更令她惊讶的
是,他的武功路数和自己很像,难道他真的和王叔叔有关系?
“劈柴只是小事,学就会了。”尧正赌气地说。
尧正向来是好胜的人,不过也因为他不耻下问的求知态度,所以才有今日的成
就。可是一面对宓芙,他内敛的修养常常失控,流露出最真实的感受。
“你学过武功?”宓芙看着他挥动柴刀,虎虎生风之外,还隐藏著风雷之势。
“小心!”尧正看到她突然伸出玉手切入他的刀网中,立刻迅速地喝斥了一声
,但是事出突然,仍然收不住刀势。
炫眼的刀网瞬间消失,眼前没有预料的血光,尧正愣在当场,望着宓芙手中的
柴刀,惊愕得说不出话。
“奶、奶练过武功?”尧正调调地说,心里疑惑,因为他赌起气,已经不是在
劈柴,简直是把柴刀当成剑,在练习父亲教他的一路剑法。这路剑法,虽然不能称作武
林绝技,可是也绝不是街头卖艺、中看不中用的花招,没想到她竟能素手切入剑招,空
手夺走他的柴刀?
“小时候练过。”宓芙淡淡地一语带过,当年王叔叔对她赏识有加,以强身的
理由,将一身的武艺教给她,而好动的她,对武艺有著浓厚兴趣,所以在父亲不知晓的
情形下,学会一身武功。
宓芙看着尧正,不禁疑惑,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王叔叔的身影,难道他
有可能是王叔叔的徒儿吗?
唉!可是自己的身份敏感,这种情形之下,她能直接提到王叔叔吗?
“奶”尧正搔著头,想不出要如何问她师承何人,又能在不说谎的情形下
隐藏自己的身份。
算了,就让往事埋在心底吧!宓芙不语,只是笑一笑,再抬起头,她已收起眼
中的沧桑。
“我来教你劈柴。”宓芙拿起一段木头放在木上。
“奶会劈柴?”尧正看着她那双白玉般的纤手,涂著蔻丹,握著柴刀,怎么看
也不搭调。
“试试看就知道了。”宓芙对他展现夺人呼吸的笑靥,暗中调匀呼吸,以柴刀
为剑,施展尧正刚刚使的那套剑法。
不过结果当然不同,一段段粗细一致的木材,配合著宓芙的动作、节奏,
整齐地堆在一旁。
“奶怎么做到的?”尧正佩服地看着她,由她精湛的剑招看来,他不必怀疑,
可以确定她和父亲绝对有关系,只是他不知,父亲何时收了个女徒弟?
“注意,手腕的用力方法”宓芙笑着将柴刀放到尧正的手中,小手覆在他
的手上,用心地教他如何用力,如何劈柴。
如凝脂的指尖触摸著他的手,滑润的感觉直撞进他心湖,拨动他的心弦,尧正
看着她专心教导的表情,耳朵没有听到她到底在说什么,整副心神全在感受她,盯著她
柔嫩的唇瓣、细致的脸颊、逗人的下巴身体中燃烧的火焰难以消除。
“知道了吗?”他的气息怎会如此灼热?宓芙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无可避免
地,她的视线直接撞进他眼中的火焰,那烫人的火焰让她的气息也跟著他微喘。
迫人的感觉压迫著她,她微启樱唇,让冰冷的空气进入快窒息的肺部,可是没
想到,她吸到的全是充满他味道的空气,让她更喘不过气来,一张俏脸布满红晕,一颗
心急速地跳动,激烈到她无法支撑的程度。
发生什么事了?尧正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愿用理智思考原因,结实
的手臂箍住她的腰,手掌解开她的发髻,如他所梦到的,乌云如瀑地泻下,随著发髻的
解开,也将她隐藏的柔弱解放开。
“奶果然是我的‘催命符’!”看着怀中的人儿,尧正喃喃地诉说,他的魂已
被她所勾动。
他厚厚、热热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脸,顺著眉尖蜿汩而下,慢慢地绕过如火的双
睁、细致的鼻翼,来到邀人品尝的樱唇。
“嗯”滑动的指尖,点起一簇簇火苗,她不知该如何释放原始的狂热,焦
灼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只能依直觉偎在他怀中,寻求她也不知的契合感。
他明白她的渴望,他也一样有著相同强烈的感觉。他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异议
地将渴望注入她的唇间,激荡彼此的魂魄。
夜深了。
宓芙披著外袍,坐在梳妆怡前梳著一头秀发,看着铜镜中嫣红的双颊,如梦的
双眼流露出初萌芽的情感。
一会儿后,她放下发梳,指尖不由得摸著艳红欲滴的唇瓣,神智沉醉在傍晚的
热吻中。
宓芙知道他的心意,只是适合吗?她是有婚约的人啊,能如此放纵自己的
感觉吗?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震醒了宓芙,她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是积财伯,
她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侧身请他进入。
“积财伯,被已深,你怎么还不休息?”宓芙倒杯茶结他。
“小姐”积财伯欲言又止,为难她看着小姐。虽然他是看着小姐长大的,
小姐向来也将他当成长辈,尤其经过这段苦难时间,小姐更是将他视为家人,可是个不
能不遵从主仆有分的观念,谨守著为仆的分寸。
“积财伯,芙儿请你教诲了。”宓芙如小孩般撒著矫。
“小姐是有夫婿的人”积财伯暗示著,傍晚他经过后院,撞见了小姐和王
公子的亲热场面,虽然王公子人很笨、又蠢、易被小人骗,不过他和小姐两人郎才
女貌、情投意合的幸福景象实在让他感动。只是礼教和传统的观念还是一直盘踞在他心
头,他不得不出言规劝。
“我没有忘记。”宓芙低著头,烦躁地拉扯衣角。
她想忘记曾有的婚约,可是她终究无法自己骗自己。看来她必须好好正视这件
事,先找出未婚夫婿,解决这个束缚的约定。
“小姐准备如何做?”积财伯问。
“我会派人回到京里,寻找王叔叔的下落。”宓芙下了决定。
“当年圣上不只将崔氏入罪,连同老爷交好的朋友也不放过,唉!王将军不知
有没有被牵连。”积财伯感伤地说,当年的情况一团乱,紧要关头,他强迫自己压下惶
恐的心情,奉老爷的遗命,护卫小姐离开。
也由于当年的混乱,他对于姑爷一家的安全不抱希望,看着小姐如今与王公子
相恋,心中自是欣慰不已。
不过他也担心,若是姑爷还活著,以小姐的个性,她会休了姑爷,选择地所喜
欢的人。唉!这种违反传统的观念让积财伯更觉得头痛万分,他真的不该让小姐出来抛
头露面,害得小姐的个性变成如此,将来死后他怎有颜面去见老爷?
积财怕在心中不断地哀声叹气。
“积财伯,别苦著一张脸,小心您的皱纹会像蜘蛛网一样多。”宓芙以轻松的
口吻来打散沉重的回忆。
“小姐,让老仆回到京城探听吧!”为了小姐的幸福,积财伯不惜以身犯险,
回到京城。
“不行!”宓芙不容再议地坚决拒绝积财伯的建议。
“小姐”积财伯也执著地坚持。
“您若不放心我另外派人调查,那么我亲自回京城一趟。”宓芙使出向来无敌
的杀手招。
“不行,不行!小姐是千金之体,怎可以轻易涉险?”积财伯一颗头摇得像博
浪鼓般。
“那么您的决定呢?”宓芙挑著眉,俏皮地反问。
不必想,也知道最后积财伯会屈服于她这招。
唉,小姐真贼!积财伯苦著脸看着她,熟悉内情的人,只有他和小姐,可是偏
偏两个人都不能前去京城。若派人去查,他又担心会泄漏小姐的身份,危及小姐的安全。
“让我先想想,明天再说。”积财伯苦著脸说。
“积财伯,反正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不差在这一时。您啊,先去睡,别烦这
些事。”宓芙半哄半骗地送他出房。
是的,不差在这一时,明天的事明天再烦,好好的过完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