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陈卓眯眼想了一阵,猛地坐直身子:“收信人是谁?”
“你啊?还能有谁?你别是坐飞机坐傻了吧。”
“您看信封上写的是什么?”
“仨英文字母,你搁家里那一摞不都是这样?”
“确定?”
老太太冷声冷气的:“爱信不信,都给你拿回来了,放你以前那屋,晚上过来都掳走,和你那堆破信过一辈子去!”
果真是她。
不知怎的,沉沉地舒出一口气,又靠回椅背,眸底漾着溢彩流光:“我马上过来。”
“你不回公司了?”
“不回了。”
“博衍他们……”
“我打电话让他们自己过去就是了。”
许是他决定反常,那端老太太放心不下:“你没事吧。”
垂了眼,入目是膝盖上微微颤抖的指尖。什么啊,就是个十年未见的小姑娘罢了,值得这样激动慌乱?何况仅仅是几封信件。
五指收紧,舒展眉眼,偏头望向窗外,雨水冲刷过的玻璃窗上,是蜿蜒曲折的水迹,雨势渐大,泛起迷蒙雾气,恍惚间,少女恬淡的笑颜在脑海渐次清晰。
陈卓轻笑:“没事,很好。”
没有什么,比知道祁冉的消息,更好的了。
挂了电话,重新给司机报了地址,又给杨初南去了电话,说了晚上吃饭的事,那边应下,想拉他谈几句工作的事,他也兴致缺缺,胡乱应付几句了事,支着脑袋出神。
许久没有这样清晰地想起她了,梦里常见,年岁渐远,也只剩一个模糊轮廓,与几句听不真切的呢喃细语。
细算算,已经十年有余。
去深圳出差之前,肖博衍偶然还提起过她:“祁冉到底多大能耐,一个瘦巴巴的病姑娘,也能让你念念不忘这十来年?”
他翻着策划,头也不抬:“关祁冉什么事?”
“那你单身到现在?阿姨可说了,让我们多帮你看着点儿,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你都拒绝多少次了?下回我们可没脸上老太太那儿吃饭去,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利索。”
“我不喜欢那一型。”答得轻描淡写。
肖博衍抻着办公桌,伸着脑袋凑近,盯着他左右打量:“你别是喜欢男的吧?”
“滚远点儿!”
那哥们儿嘿嘿笑笑,靠坐在桌边:“我知道,你喜欢祁冉那种的,问题是没有啊,现在的姑娘,个顶个的开朗伶俐,想找祁冉那种孤高冷傲的,做梦呢吧?”
陈卓掀起眼皮瞧他,重申:“说了和祁冉无关。”
“你还有别的理由?”
“才二十六,着什么急,我还想自由几年。”
肖博衍白眼翻上天:“二十六还小?老程女朋友都换一打了,初南昨儿才买了求婚戒指,我和我们家那口子下个月就两周年,再瞅瞅你,一把年纪还跟愣头小子一样玩纯情,怎么地?还想把初恋留给未来老婆?”
合了文件,端过瓷白茶杯,含了半口茶水,微苦,皱着眉咽下:“有什么不妥?”
对方一口咬定是祁冉的缘故,语重心长:“真的,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着?祁冉就算了吧,了无音讯七八年了,要出现早出现了,没戏的,趁早收了那份心,找个值得的姑娘,也好让叔叔阿姨省心。”
“说完了?”
“算吧。”
“门在那里。”
“……”
他自己其实不常提起祁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