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宁从来床底下滚了出来,大概这辈子他没有这么窝心过。
自己跟钟睿瑶是明媒正娶的两口子,现在想睡到一处,合理合法的事情,怎么就跟偷情男女一样呢。
他感到憋气、窝囊,他的胸口也感到隐隐地痛。
刚才,钟睿瑶那一脚,真是下脚狠戾,要不是自己身体结实,估计小命就能交代在她这里了。早知道有如此脚力,她还当什么女子防身术教练,又从军入伍干嘛,就应该去女足,踢个世界杯,六十米开外的超远距离射门,简直是飞火流星,球球必进。
他当时挨了这么一脚,也顾不得停顿,就地十八滚,在儿子破门而入之前,先藏身到了床上。
回想起上一次,他藏身床下的时候,差不多十多年前了。当时他接到外勤任务,将一个黑帮头目给处理掉。他为了任务可以成功,硬生生地在床上躲了二十个小时,其间禁食禁水,最终,从床下一跃而起,将那个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的头目给击毙了。
现在跟那个时候一样,也是藏身床下,但是,现在自己是让儿子给逼得无处可躲,不得不隐匿在这里。
情景大为不同,陆淮宁从猎手变猎物的画风。
他悄然地站起身,用埋怨的眼神白了她一眼。
“赶紧,穿上衣服,走。”钟睿瑶从枕头下面,将他的衣服翻了出来,往他怀中一摔。
陆淮宁在此刻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有了孩子,自己这个当爹的,在老婆心里就沦落成了多余的累赘了。
什么都是以儿子为中心,儿子高不高兴,儿子愿不愿意。怎么不问问他心里是不是高兴,是不是愿意呢。
他恨恨地瞪了钟巡舰一眼,真心拎起那双白嫩如藕的小腿,直接把儿子给甩出门去。
都四岁了,也到了该分床的年纪了。
现在还这么搂妈咪睡,什么时候能把权利重新归还到自己的手上。
本来以为钟睿瑶回到了自己身边,以后可以夫妻恩爱,朝朝暮暮。熟料,自己的儿子却成了一条银汉天河,让他只能对妻兴叹,渴望不可及。
好容易,今晚有个空隙,可以摸索到了她的身边。
压抑已久的情绪和精力,他准备大干一场,结果,才到进行了一半儿,意兴正渐渐浓厚的时候,硬生生地让儿子的突袭给打断了。
这个半途而废的滋味,真是还不如从一开始,两人就不在一处呢。
钟睿瑶垂下目光,刚好接触到了他的下半身。
那里的情况,形势紧张,一触即发,她不是看不出来。
可见,刚才陆淮宁躲在床下的时候,也是一直咬牙在忍受着身体上的不适。
“噗,瞧你现在的样子。”她居然伸出手指,在那上面弹了一下子,戏谑地说:“你这真是大雪压青松,松树挺且直。”
按照陆淮宁的身体情况看,估计这后半夜,他没有办法睡舒服了。只能这么样,刀剑林立地煎熬着了。
想到了陆淮宁的窘相,钟睿瑶不禁用手捂着嘴巴,羞红满脸地嗤笑起来。
这个举动,可是严重地刺激到了陆淮宁的自尊心。
“笑什么笑,这样子,说明老子枕戈待旦,只要有机会我就继续战斗。”他紧抿起薄唇,没有丝毫的笑容,脸上露出了羞恼的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