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筹谋刺杀镇安守军一事败露,只怕会哗变,公主叫我问问先生的意思。”
他们寻常议事时镇安军的人总要有人在场,但这些事不能提,自然也不能撇开镇安守军。
若是他们三人单独商议,太引人注目,只能假借流景向薄言赔礼一事暗中商议。
薄言叹了口气,“人心往复,一味玩弄固然不妥,但刺杀镇安守军一事却是事急从权,也无可厚非。只是为镇安守军与灵西首领暗中互送消息之人,咱们终究不知道是谁,留着就是个隐患。”
流景嗯了一声,“只是暗中通敌是大罪,现在镇安军军心尚在,那人也不敢贸然胡说。就怕有那么个契机,他只要一煽风点火,咱们就处境艰难。”
薄言手指在桌沿上敲了两下,“你说珪园似与三皇子有联络?”
“确实如此,只是目前尚未遇到珪园的人。但珪园的人都善暗杀,行动迅速,只怕留给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提起珪园,流景心里五味陈杂。
珪园行事隐秘,薄言对此也只是略有耳闻,不由问道,“珪园现在实力究竟怎样?”
流景脸色一白,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珪园如今的局势我也是偶尔听闻。珪园当年在王府绞杀中死伤惨重,后来女部首领千面大人更携了慕怀远走他乡,葛素行踪不定,活着的只有九义,也是下落不明。男部杀手据说都聚集在原首领莫琪殇手下。”
“莫琪殇?”
“嗯,他对珪园主上最是忠心,当日珪园毁于王府,现在他们与旧朝联手,只怕是要报旧日之仇。”莫琪殇武艺高强,更兼手段凌厉,他只怕恨毒了王府,而她流景却一路追随宁慧,成了旧日王府,今日皇室的人。
“圣上也时刻关注珪园消息,一直以来珪园余孽并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却与三皇子有联络,怕是做了万全准备,有恃无恐。”
“此等局势就算我等竭尽全力,只怕也只能支撑一时,而况珪园中人怕不是寻常士卒能够抵挡……”
“西北局势公主已上书陛下,珪园之事也有密信送去,但往来路途遥远,咱们须得撑得足够久。”
薄言扶须微微沉吟,“那便主动出击,与南地军约好,合围歼击。”
流景眉心微蹙,“出击?咱们并没有万全准备。”
薄言神色舒朗,他起身跺到窗边,“咱们自然没有完全准备,但三皇子军中有将领暴毙,此刻也没万全准备,乘乱出击,或有胜算。但若假以时日,三皇子却能整顿军心,更能等来珪园杀手,咱们却不占半点优势。”
流景也觉有理,再与薄言商议一尚出击细节,便告辞而去。
流景回去时宁慧并不在屋里,料想宁慧定然去巡视士卒训练,这里没有雷乾也没有宁荼,甚至没有久经战阵的将领,一切事宜虽是他们商议筹划,但出面斡旋把握局势者,都是宁慧。
如今局势危急,她定然更加勤谨小心,不肯放松半分。
流景追寻而去,果见宁慧与镇安军新代守军站在一起,看着正在训练的士卒,边走边谈。
宁慧在军中向来束发,作男子装扮,此刻那清瘦的身影正指着军阵说着什么,侃侃而述,镇定从容,看不出半点闺中女子的娇怯害羞来。流景心里又暖,又觉得心疼。
宁慧似有所感,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只转身说了两句,便撇下一众训练的士卒往流景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