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琳瞪他一眼,“你这是不待见儿子,还是不待见我呢,自从我生产后,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难不成外面有了相好的?你要抛妻弃子?顾青宇,你个负心汉!”
不过嫌弃了丑小子两句,他的亲亲媳妇儿就给他头上扣了这么大一口锅,顾青宇都快冤枉死了,更多的是委屈,臭小子才出生多久,媳妇儿就因为他,瞪了自己几次了。
“珍珍,你才变心了,有了儿子,不要男人了。”
秦漫琳听着这话牙酸,她仔细瞅了瞅顾青宇,这么委屈的语气,咋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竟然跟出生刚刚不到二十四小时候小婴儿吃醋。
她好奇地问:“顾青宇同志,请问今年贵庚?”
顾青宇无奈,这女人无时不刻地不在想法子气她。
不过自己的男人,秦漫琳还是心疼的,说道:“孩子才出生,我多分他一点精力怎么了?也值得你吃醋。”
见顾青宇看小宝宝的脸色还是臭臭的,不由沉下脸再次瞪了她一眼,“差不多得了,孩子可是我十月怀胎,历尽辛苦生的,是我们俩的爱情结晶,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儿?”
顾青宇:“他让你受了那么多罪。”
这句话让秦漫琳窝心不已,看顾青宇的目光都柔和了,“可是一想到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就是受再大的罪也值得。”
接着她用指着小宝宝皱巴的脸,“你看他的嘴巴像我,眉眼像你,我们的容貌特征他都有遗传,多神奇啊。”
顾青宇暼了眼儿子,目光柔和了不少,但嘴巴还是嫌弃,“继承了我们的容貌,还那么丑,真是浪费了咱们的好底子。”
秦漫琳眼睛一瞪,他立刻闭嘴,不再说嫌弃的话。
“青宇,孩子的大名我拜托爹取了,没有跟你商量,对不住啊。”
接着秦漫琳便说起了取名的事儿。
顾青宇不在乎这个,“爹是长辈,他取名字理所应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略过这茬,秦漫琳又道:“宝宝的大名交给了爹,宝宝的小名就交给你了。”
顾青宇目光略过儿子刚刚吃跑喝足的皱巴脸,脱口而出,“小名就叫丑蛋好了。”
秦漫琳气地伤口都疼了,把杏仁眼瞪圆溜了,质问:“你就这么嫌弃我生的儿子?”
顾青宇赶紧摇头,“我是觉得贱名好养活。”
“你取小名的权利没了。”
秦漫琳霸道地剥夺了他取名的权利,指了指旁边的尿布,“去洗尿布。”
顾青宇见媳妇儿生气了,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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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口,“宝宝就叫丑宝好了,他长得再不好,也是咱们俩手心里的宝。”
他这是跟丑字杠上了,是吧?
不过最后一句话还算动听,她看了眼吃饱喝足吐泡泡的儿子,说了句,“就叫丑宝吧。”
小宝宝大概知道自己亲爹给自己取了一个难听的名字,小嘴巴一撇,就要哭,秦漫琳赶紧轻轻地拍了拍他,哄了哄。
然后对顾青宇道:“宝宝嫌弃这个名字,长大了,他要怪你,不孝顺你,你可要受着。”
顾青宇很是看得开,“随便他,我又不指望他养老。”
说完他就去洗尿布了,虽然嘴上嫌弃,但他对儿子还是有点父爱的。
小名起得容易又随便,大名可就难了,顾景山特别嫌弃顾青宇给自己孙子起的小名,但闺女坚持,他也不好坚决反对,便卯足了劲打算给孙子取一个好听又大气的大名。
于是秦漫琳等啊等,孩子都快满月了,老爹取了又废的名字,已然写满了几张纸了,还是没有让他老人家满意的。
在丑宝满月的前一天中午,顾青宇在院子里洗尿布,顾景山则坐在葡萄架下的凳子上,就着青石桌,拿着字典翻,继续给丑宝想名字,孩子快满月了,不能办满月席,宝贝孙子连个名字都没有。
顾青宇看着那本快要被翻烂地字典,不由出声劝道:“爹,名字只是个代号,不难听就行。”
顾景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跟你似的随便取一个名字,让我孙子出去被人笑话啊。”
顾青宇立刻闭嘴,专心洗尿布,他要是还嘴,铁定被老爹念经一样地唠叨。
所以他把尿布洗完,晾晒好,便去房间找媳妇儿商量明天的满月宴,他们不打算大办,就在家里摆两桌,把亲近的几个朋友请来热闹热闹就好,而满月宴的主厨就是顾青宇自己,不过菜单还得秦漫琳定。
“珍珍,咱们这满月宴的菜单你看一下。”
秦漫琳拿过来看了看,红烧肉、葱扒羊肉、清蒸鱼、土豆鸡块,排骨汤,而还有几个时令蔬菜,八菜一汤,虽然比不上后世的丰盛,但有鸡有鱼,在这年代已然算上等席面了。
她没做改动,只是问:“你能忙得过来吗?”
顾青宇:“姜志成和刘春雷会来帮我。”
他没提陈鸿业,一来他不会做饭,二来他自从娶了媳妇儿,他和他们之间就有些疏远了,反而去和部队里那些家世不错的人走得近了。
秦漫琳见他没提陈鸿业,也知道原因,不过还是问了句,“满月宴请陈鸿业了吗?”
陈鸿业的媳妇儿和她是一个医院的,而且陈鸿业和顾青宇的关系又不错,按说也该走得近一些,但见面后人家总是对她爱搭不理的,她也没兴趣去热脸贴冷屁股。
再说陈鸿业远离顾青宇,里面未必没有她的功劳,大概觉得陈鸿业是大院子弟,跟他们这些普通人家的人掉价,但他毕竟是顾青宇的下属,又没有明面上绝交,满月宴不请的话,那就就是绝交了,也不利于顾青宇以后的工作,成年人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嗯,营里的几个连长和教导员都请了。”
顾青宇这话是把陈鸿业当成了普通战友来看了,这态度秦漫琳很赞同,人家家世好,咱们也不上赶着,省得以为他们想要占人家便宜呢。
“嗯啊~”
俩人说话声音虽然已经放轻了,但是还是把丑宝吵醒了,小家伙一醒,便开始发声音找存在感。
秦漫琳本来打算抱起他把尿,但顾青宇抢先抱起了他,秦漫琳这个月子除了不能洗头洗澡,过得再舒心不过了,她除了喂奶,其他关于丑宝的一切都由顾青宇和老爹包圆了,连把屎把尿这活儿她都干得不多,这个月子做得让黄芳等人都冒起了酸水,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而顾青宇给小家伙把了尿,再他撇嘴哭之前赶紧递给了秦漫琳,让她喂奶。
丑宝这家伙是个标准的吃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奶,稍微慢点就会开嚎,秦漫琳就纳闷了,她和顾青宇俩人都不是特别爱吃的人,怎么就生了一个吃货,基因真是奇怪的东西。
“咕咚,咕咚!”
小家伙吸奶特别用力,从来都是大口,吃得还急,有时候还会吃呛,秦漫琳说了几次都不管用。
她用手帕给小家伙擦着因为吃奶用力而出的薄汗后,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头,笑着道:“也不知道这急脾气像谁。”
顾青宇:“像爹,爹除了取名字慢,其他时候都是急脾气。”
秦漫琳嗔了他一眼,这家伙这个月不知道往爹身上甩了多少锅了,但凡丑宝有一点不好,就说像爹。
“小秦,你看看这几个名字,你喜欢哪个?”
刚说老爹取名字慢,老爹就拿着一张满是名字的纸进来了。
秦漫琳接过老爹呕心沥血一个月的成果,看了看上面的名字,顾博远、顾博浩、顾鹏程、顾高杰……
难得老爹没有取这个年代的特色名字爱军,爱国啊什么的,她看着这些名字觉得哪个都好,一下子犯了选择困难症,把纸递给了顾青宇让他选。
顾青宇非常利落地选了第一个,因为老爹把这个名字写在第一个,肯定喜欢这个,他做儿子的就孝顺点,顺了他的意。
哪里想到老爹会把这份心意加到媳妇儿头上,“不愧是爹的小棉袄,咱们父女俩心思相通,我也觉得这名字好。”
秦漫琳同情地看了眼顾青宇,他也挺不容易的,难得良心发现,帮忙说了句,“是青宇选的。”
顾景山听而不闻,弯腰看着床上白白胖胖的小孙子,捏着嗓子道:“宝宝,你有名字了,叫顾博远,喜欢吗?”
回应他的是丑宝的无齿笑容,小家伙现在张开了,皮肤白嫩,凤眼清澈,怎么看怎么可爱,特别是他一笑,能把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顾景山现在一刻都离不开小孙子,哪怕出门买个菜回来,都像分别了八百辈子一样。
“营长,吴师长找您。”
房间里其乐融融,顾青宇的通讯员突然过来请人,打破了一室的温馨。
顾青宇给老爹媳妇儿说了声便跟着通讯员离开了,他大概能知道吴师长找他什么事,无非就是为李清泉说情,这一年他已经跟他说了很多次了。
果不其然,吴师长看到他,就劝道:“青宇,老首长要求不高,只想要孩子的一张照片。”
要求的确不高,顾青宇答应了,吴师长见他今天好说话,不由再次劝道:“青宇,人带着仇恨是不会快乐的,老首长身体不好,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子欲养而亲不待,你就不怕你将来后悔?”
而顾青宇的态度仍然没有任何的改变,“我没有带着仇恨,他对我就是陌生人,所以我确定我不会后悔。”
吴师长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这么顽固,也是挫败得很,见说不通挥手便让他出了门。
走在回去的路上,顾青宇冷笑一声,带着仇恨活着快不快乐,因人而异,最起码他就没有觉得自己不快乐。
而秦漫琳得知李清泉要丑宝的照片后,也没有拒绝,就当还血脉给予之恩了,当然他想要更多的,她也不会答应。
顾景山也没有拒绝,“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爷爷。”
虽然他不配。
第二天满月宴,顾青宇特地请了一天的假,他和老爹一起处理食材,该洗的,该切的,能做的尽量做好,总不能指望其他人。
姜志成和刘春雷也惦记着这边,一下班就过来了,姜志成一进门就嚷嚷,“老顾,我干儿子呢。”
刘春雷不服气,“营长,凭啥他能当丑宝干爹,我也要当。”
顾青宇斜他一眼,“老姜有对象了,你呢?”
刘春雷卡壳,然后就腆着脸贴上来,“营长,帮忙给嫂子说一声,让她帮我留意留意呗。”
顾青宇朝着锅灶抬了抬下巴,“看你表现。”
刘春雷一撸袖子,娃娃脸上笑然如花,“您就看我表现。”
其实当初秦漫琳也有想过把林云介绍给刘春雷,但他性格太跳脱了,不是林云的菜。
忘记说了今天丑宝满月宴,林云也来了,一来跟姜志成见见面,如果俩人能和书信上一样能聊得来,就打报告结婚。
“那个就是姜志成,你看咋样?”
房间里秦漫琳痛痛快快地洗了头,又洗了澡,此刻打扮好,和林云一起逗弄丑宝,听到外面的动静,故意把林云领到窗户边,指着姜志成给他看。
林云看了看处理食材动作娴熟的姜志成,笑了句,“还成!”
秦漫琳也笑了,没成想她竟然还有做媒的潜力呢,才撮合了一对,小试牛刀就成了,成就感满满,目光盯上了刘春雷,扒拉着自己认识的人,谁跟他合适。
“小秦,丑宝呢,快让我抱抱。”
还没有想出来呢,张娟就来了,一来就要抱丑宝,声音里带着激动,秦漫琳眼珠子一转,问道:“你有了?”
张娟点头,“刚在医院做的检查,一个多月了,是丑宝带给我的好运气。”
秦漫琳想起丑宝曾经在她身上撒过童子尿的事,失笑道:“不应该是师兄给你的好运气。”
某个女人也污了,偏偏她还不自知。
张娟红着脸瞪了她一眼,“孩子在呢,说话也不注意点儿。”
秦漫琳无辜:“我也没说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