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源很坚定的看着陆春莺,他太了解陆春莺了,两人越是争执的厉害,他越能确定这孩子就是自己的。
陆春莺沉默了,她很想把jerry搬出来,但是又不能肯定那个留言有没有作用,待会儿他能不能出现在这里。此刻,她很需要jerry,倒不是一定要让他帮着把孩子的事扛下来,而是想有人站在自己身边,这样她就有足够的勇气来应对田中源。
“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告诉我这件事的,你想一个人把孩子养大。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
田中源见陆春莺沉默下来,更加确定孩子是自己的,他放缓了语速,想与陆春莺好好谈论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孩子是自己的,而且是与陆春莺的孩子,这是他们在大学恋爱时就梦想过的事情。
“你和我一起回襄樊吧!我在樊城那边帮你租套房,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任的。”
“亏你想得出。”
陆春莺觉得田中源所谓的“负责任”听起来如此好笑。先不说自己会不会再回到襄樊,单说在樊城租房这件事,自己变成了什么?认识的人又会把自己当成什么?这对自己,包括他们曾经的爱情都是一种污辱。
“你要是觉得不妥,我们可以在武汉租,再不然,你住到南漳去……总之,不要离我这么远,这样我也方便照顾你们。”
田中源越是这样说,陆春莺越是感觉失望,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jerry出现在这里。
“你倒是说句话啊!”
“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吧。再说一次,这孩子跟你没关系。”
“怎么又回到之前了?不是说了吗,这孩子就是我的!”
就在陆春莺感觉无助的时候,jerry来了。
jerry在收到陆春莺的留言后就放下了手上的所有事,从番禺驾车过来。他知道陆春莺留言中的“朋友”是谁,尽管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知道这个人就是孩子的父亲。陆春莺之所以一直不提孩子的父亲,想必有她自己说不出的苦衷,他从来不去问,也不想知道。“海上花”这种地方的女人,哪个背后没有深藏的故事呢?更何况,知道了又能如何?最重要的是,他看上的是现在的陆春莺,至于从前如何,不是他关心的事,他更关心陆春莺能不能接受自己,更关心接受后他们的未来要如何过。
在第一次走进“海上花”时,jerry就对陆春莺起了爱意,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些年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少,但是能让他心起爱意的居然没有,他也讲不清陆春莺哪里激发了自己的爱意,但是第一眼,他就是被深深地吸引了。
在“海上花”,他不敢轻易去主动接近陆春莺,怕被她误以为自己也是一个登徒浪子。在中国的这些年,他自认为还算谦谦君子,不像其他的外商那样,到处置办外室,他一直在等一个可以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出现,而且是一眼定终生的那种,陆春莺就是那个自己在等的人。
只要没有重要的安排,他每天都会去“海上花”,这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每次去他都能克制自己,尽量不去与陆春莺打招呼。在他得知陆春莺即将被调离“海上花”之后,就再掩饰不住内心隐藏的浓浓爱意,他想让陆春莺感觉到,想让这种爱意将陆春莺紧紧地包围着,所以两人才有了那天晚上的交流,那也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式的、长时间的交流,他喜欢听陆春莺的声音,就像喜欢听她在台上演唱一样,令他整个人愉悦,他再次确定,陆春莺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并且寻找的人。
“sorry!莺莺,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赶过来了。”
看着jerry站在眼前,陆春莺突然觉得有种久违的安全感,这种感觉以前田中源曾经带给过自己,可是现在他带来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她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起来,而这种目光在此时却只为jerry专享。
“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以前工作单位的同事,田中源。他来广州出差,顺利来看望我。”
“田先生,您好!我叫匡世杰,您可以叫我jerry。”
jerry的出现,令田中源完全处于迷惑的状态中。这个人看上去精神饱满,虽然体型上不如自己高大魁梧,但是却周身散发出难以修饰出的教养,他终于明白,难怪陆春莺会是那样的态度,原来是找好了归宿,他感到有些失落。不过,眼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还是习惯称呼你中文名字。你好,匡先生!我补充一下,除了陆春莺刚才介绍的那些之外,还有一个身份需要你知道一下,我是她男朋友。”
陆春莺没想到田中源会如此无礼的讲出这番话,她感觉有些难堪,却发现jerry却显得十分淡定,仿佛早已预料到此时之景。
“我听莺莺讲过这件事,不过,田先生似乎有些健忘,你说的那是以前,你们在大学时的确是男女朋友,只是后来你为了工作的问题与她分手了。现在,你是个已婚人士,而你们也只是朋友。我说得没错吧,田先生。”
这件事陆春莺从来没对jerry讲过,不是不讲,而是没有找到她认为的合适机会,没想到jerry居然已经了解清楚,她想着这一定是蒋少卿的所为。
“哦,对了,田先生,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你提到孩子,为了避免误会,我想事先声明一下,其实我和莺莺春节后就开始正式交往了,感情基础上可能没有你们以前那么深,毕竟那是你们的初恋,我很尊重。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也有了孩子,还希望田先生能祝福我们。”
“匡先生是在说笑吧!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为什么我们这些朋友都不知道?”
“哦,是这样的,当我知道莺莺有了孩子之后,就想和她快点举办婚礼,但是莺莺看我生意忙,就提出等孩子出生后再补办,所以我们也就没有通知亲友们。”
“匡先生,你知道自己的解释有多么苍白无力吗?你是想告诉我,陆春莺的私生活有多么混乱吗?她在和我交往的同时又同你有了孩子,是这样的吗?”
“田先生,作为莺莺的朋友,这些话多少有些不妥,请你收回去。如果你今天是来祝福莺莺的,我很感谢;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那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我只想和莺莺谈论孩子的事情,请你不要干涉这件事。”
“我刚才已经说了,孩子是我和莺莺的,和田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我能肯定这孩子一定是我田中源的,陆春莺除了我之外,不会和其他男人胡乱搞在一起的。”
“田中源!田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如果你是来祝福莺莺的,我很感谢;如果你再出言不逊,我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客气了。”
“你能把我怎样?”
陆春莺再也无法容忍了,田中源气极败坏的样子是她第一次看见,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很可笑,没有早一点去看清田中源的嘴脸,还差点儿把自己的人生全部交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她也感觉到jerry的情绪变化,这让她很是自责。她知道刚才田中源的话不仅是在羞辱自己,也是在令jerry难堪,她不愿jerry因为自己而遭受这般羞辱,这对他很不公平。
“你闭嘴!田中源,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论孩子?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如此含沙射影的来羞辱我?就算孩子是你的,又能怎样?你能和秦雅娟离婚?还是能抛弃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又或者是能放下你做梦都在追求的权力和地位?问问你自己,能做得到吗?”
“莺莺,刚才我不是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吗……”
“讲清楚了什么?包养?让我成为你的情人,是这样的吗?”
“你怎么能这样理解?我只是想让你和孩子住得离我近一些,这样我就可以照顾你们,我们完全可以像其他家庭一样过得很幸福啊?”
“你可真够无耻!想得可真够周全,你觉得秦雅娟、秦院长知道这些安排后他们会怎么想你?”
“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我对你太失望了!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一个人。”
“你不接受我的安排也行,先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行!我来告诉你,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jerry说得没错,我们是在一起了,而且也打算结婚。你说得也没错,我就是你眼中的那种女人,与你交往的同时又去勾搭了jerry。知道我为什么勾搭他吗?他比你优秀,比你有钱,比你更加爱我!这样的解释,不知道是否合田先生的意?”
“我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田中源,我们该说再见了,不,应该说从此再也不见!”
“陆春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田中源几乎要哭着喊出最后这句话,但是晚了。陆春莺已经拉着jerry的手头也不回的向酒店外走了出去,只留下田中源一人在原地,他想跟着追出去,却怎么也挪不动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