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凶巴巴地朝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宫女斥道:“你毁了傅夫人的衣服,还不快给傅夫人赔罪!”
小宫女连忙一跪,朝傅芷璇不停地磕头:“傅夫人,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真不是故意的,等奴婢领了月银就赔夫人。”
傅芷璇看着她稚嫩的面孔和盛满恐惧的眸子,心知这丫头不过是初月推出来的替死鬼,何必让一个无辜的小丫头沦为炮灰,因为这点小事丢掉性命呢。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脸上浅浅一笑说:“罢了,不过是一件破衣服,我本就准备扔了。”
闻言,那小宫女的哭泣一止,抬起晶亮的眸子,诧异地望着傅芷璇。
初月见了,狠狠剜了她一眼:“还不快谢谢傅夫人。”
“多谢夫人宽宥。”小宫女忙不迭地说,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初月没再理会她,笑盈盈地看向傅芷璇说:“这身衣服本就是太后娘娘赐予夫人的,夫人穿着也极合身,就莫再推辞了。”
傅芷璇就是想推辞也没办法推辞啊,她一脸欣喜地说:“谢娘娘恩赐,那民妇就却之不恭了。”
然后捧着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欢天喜地地随张辽出了宫。
初月折身返回云光殿,只见萧太后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支纯白色的十丈珠帘。这朵菊花花瓣细长密集如发丝,垂了一地,很是稀奇。该品种的菊花是今年南边送上的贡品,总共只有三株,听说不易培育,小心栽种三年,才护得花开。
萧太后深深的指甲往花心一陷,似乎没怎么用力,这朵漂亮的菊花就变成了许多片,飘飘洒洒地落到地上。
初月看得有些心疼,垂眸低低地说:“太后娘娘,傅氏已经走了。”
萧太后扔掉手中光秃秃的花枝,接过旁边宫女递来的热汗巾,细细擦着指缝,冷幽幽地问道:“初月,你觉得傅氏的话可信吗?”
初月斟酌了一番说辞,不偏不倚地说:“娘娘,她的说辞与张辽和两个随行的宫女差不多。就她额头上那个伤口来看,辰王砸她时,丝毫没手软,若非她躲得及时,只怕右边那只眼珠子都没了。奴婢愚钝,实在寻不出有何不对的。”
萧太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面上的神情高深莫测。
初月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遂小声建议道:“莫非娘娘还是觉得傅氏可疑,既如此,不如除了她。”
萧太后轻轻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初月心中一悸,很是忐忑,连忙跪下认错:“奴婢多嘴,请娘娘责罚!”
她似乎是说错话了。依太后娘娘以往的性子,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傅氏既有了嫌疑,理应除了她才对,哪还需要什么证据,但今日,太后娘娘显然没心思弄死傅氏。
萧太后睨了她一眼:“起来吧,杀了傅氏有什么意思,让她这样日日夜夜生活在随时会掉脑袋的恐惧中,岂不是更有趣?若是辰王舍不得她,那就更有意思了。”
初月心中一寒,终于明白萧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了。她是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傅芷璇与辰王就是那只可怜的鼠,只能被太后娘娘玩弄于鼓掌之间。尤其是辰王,若是真的对傅氏有意,想必躺在床上到死都不得安生。至于傅芷璇,哪怕她是无辜的,也只能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中,至死方休。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萧太后又摘了一朵十丈珠帘,一下又一下地把花瓣拔了一地:“有空的时候,多唤傅氏进宫。”
初月忙收起自己心里冒出来的那一丁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