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狐疑地望向外面:“这么晚了,还有人来住店吗?”
傅芷璇睁开眼,轻轻挥手,拍开嗡嗡嗡靠上来的蚊子,无精打采地说:“可能是吧,有张柳在,你晚上不要到前面去。”
“嗯。”小岚像小鸡啄米那样点了点头,站起来拿着烛火说,“夫人困了,回房休息吧。”
傅芷璇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站了起来:“嗯,你也早些休息,我的衣服以后慢慢做,不要熬夜。”
小岚笑眯眯地应好:“夫人,奴婢知道了。”
两人借着烛光刚走到回廊处,就听到两道脚步声往这边来。
傅芷璇立即停下了脚步,探头往外望去。在微弱的烛光中,张柳带着一个脚步趔趄的老人过来。
“夫人,他要见你。”张柳指了指紧跟在后头的米管家。
傅芷璇脸上的笑容尽褪,冷淡地问:“大晚上的,米管家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事?”
米管家知道她不高兴,不过现在他还指望她能去劝回苗铮,因而只能涎着脸说:“傅夫人,小人特意赶来,是有一事相求。我家公子明日要去找徐荣平,你快去劝劝他,千万不能让他犯糊涂。”
傅芷璇一抬眼皮,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恐怕你不是想让我去劝他,而是想让我解决此事吧。不过米管家还真是高估了我,我傅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妇人罢了,哪有这本事。”
你白日里对公子可不是这么说的,还一个劲儿地劝他,安慰他。不过这一句米管家不敢说,现在是他求人的时候,他搓着手,苦巴巴地说:“夫人,小人多有得罪,你生小人的气是应该的,但我家公子是无辜的。他一直非常信赖夫人,你总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吧。若夫人实在不愿见小人,等此间事一了,小人就跟我家公子请辞,离开苗家,绝不出现在夫人面前。”
“好话歹话都让你给说尽了。”傅芷璇瞥了他一眼,扭头对小岚说,“去把我床边那个樟木柜打开,第二层里放置了一个纸袋子,你把它给我拿过来。”
“是。”小岚忙应道,把烛灯递给张柳,飞快地往里走去。
傅芷璇把米管家带到院子中坐下,然后严肃地说:“这次可不止是四成的干股,米管家可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傅夫人放心,我这次不会再拦着你们。”米管家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说。但真等小岚把纸袋拿来,他打开一看后,脸豁然变色,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的承诺,出口就是指责,“傅夫人,你该不会是记恨小人和我家夫人,故意的吧,你这样,苗家不就只剩一个空壳子了?”
这人一上来就这么冲的语气,傅芷璇也来了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袋,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米管家既然这样想,那就请回吧。”
米管家很想拂袖而去,但脚下却跟生了根一样。他思虑良久,终还是语气艰涩地说:“傅夫人,不是小人不信你,只是……若按照你纸上的办法行事,以后,以后这京城恐怕再无苗家了。”
堂堂的船运世家苗家就这么消失了。
“你以为不这么做就还会有苗家?”傅芷璇冷笑,用看榆木的眼神盯着米管家,“你当徐荣平为何会百般觊觎苗家?单单只是为了苗家的财富?错了,他要的是苗家的船,南下的这条河运航线,这比银子重要千倍百倍。这就是一个祸害,本就不该掌握在苗家手中。”
“历朝历代,漕运总是掌握在朝廷手中,因为这是南来北往,调配粮食,田赋进京,运送盐铁的最主要途径,你凭什么会觉得朝廷会一直允许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