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去了。
这次她没在地铁上睡着,而是晕头晕脑的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广告牌发呆了一路。
然后下了地铁,她发现自己彻底晕了,连走直线都成问题。她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厕所,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是如何踏上人满为患的公交车的,桑榆自己也不记得了。
加拿大的太阳真是刺眼,桑榆抓着吊环,随着公交车的起起停停而摇摇摆摆。
她渐渐喘不上起来,胸中似火燃烧,又似无数根针在相继戳着。桑榆捂住了胸口,掏出卫生纸,一阵咳嗽,纸便变的鲜红黏糊了。
有客人看出了桑榆的不对劲,却也没人上来问一句。
桑榆扶着座椅缓缓的滑落到了地上,蹲了几秒钟,阳光终于不再刺眼了。
医院里的药水味并没有很重,人也不多,但都各怀心事。
宋铭淮刚做完一台大手术,累的很,心里也觉得慌慌的,便走到抽烟区,拿出一根烟,点燃。
他记得桑榆问他抽不抽烟。他曾经是不抽的,但自从干起了外科之后,每次有大的手术或救治结束,他总会习惯性的抽一根,否则,心里就想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一般,压抑难忍。
桑榆已经消失一个星期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仿佛失联。
所以宋铭淮这几天睡得很不好,夜夜失眠到很晚,隔壁蚂蚁爬过的动静,都足够他爬起来兜一圈了。
好在今天的手术一切顺利,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宋铭淮小时候想过自己是做医生还是做老师,最后阴阳差错的走了医生这条路。大学读了七年,考了无数个证,才成功的成为了一个白衣天使。
然后他就发现,做老师说错了什么还有补救机会,而医生,不被允许犯错。
宋铭淮摸了摸下巴,发现又有胡茬冒了出来,渣渣的,有些奇怪。
烟吸到一半,一个金发碧眼的小护士摸了进来,笑着说:“heymarvin,whyruhere(你为什么在这里)”
宋铭淮晃了晃手里的烟,头朝下的按进了一旁的烟灰缸,回身绽放了一个充满疲惫的笑容:“relax”(休息一下)
“esabpatient”小护士耸了耸肩,依旧带笑:“faintedonthevivablue.apirl.sheisstillsoyoung”(在公交车上晕倒了)
宋铭淮点了点头,未有所表示。这样的故事天天都在发生,怜悯之心都变成了习惯。
“whoisherdobtony?(tony是她的负责医生吗?)”宋铭淮关心的问了一句。
小护士点了点头:“buttherearesomeproblems.thegirlbspeakenglish.soit’shardtouhher”(但出了点问题,那个女孩不会说英语,难以交流)
“noguardians?”(没有监护人吗?)宋铭淮皱了皱眉。
“nope”(没有)小护士摇了摇头。
“whiblanguagesheisspeaking?”(她说什么语言)
☆、第十三章
“probablyb(应该是中文)
宋铭淮抿了抿嘴,笑着说:“there&wokindofblanguage,mandarinandess.abibspeakalittlebitmandarin.”(中文分两种,广东话和普通话,我其实会说一点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