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走的不紧不慢,鞋子带些根,她走的不是非常顺畅。背影有些消瘦,在冬天夜晚的风吹中,显得有些单薄可怜。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到了肩头,飘扬着。她感受到了冷,缩了缩脖子,把衣服拢的更紧了些。
没一会儿,她拐进了一个巷子里,宋铭淮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去,却发现桑榆不见了。
眼前是一个酒吧,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们进进出出。
宋铭淮有些发愣。自己在这里土生土长三十多年,也没找到过这里。这小丫头,够厉害,够胆大。
他靠在门口微站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桑榆出来,倒是看到一堆醉醺醺的男人晃晃悠悠,互相搀扶,以及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娇俏碎步。
宋铭淮这会儿便有些担心起来。他赶忙跟进了酒吧,四处官网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了桑榆。
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远远的凝望着。桑榆喝了不少,满脸笑意的观看着舞台上表演者的张牙舞爪,时不时的还鼓鼓掌。她招呼酒保,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说:“more,please,ilikevodka”
桑榆坐在那里,听着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充满了节奏感,她突然觉得有些开心,没那么难受了。酒下肚,暖暖的,只是头有些晕。
她想起自己还没来过这种地方,还没有过这样一个热闹又沉沦的夜晚,此刻有那么一点满足。她开始想象那个遥远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纯净如一片白雪?热闹如此刻的不眠夜?还是,平凡的像她走过的每一条路?
每个人终会去的那个地方,她只不过是早些罢了,无需伤感,无需挣扎,去了那里的人再也无法回答这个世界的人的问题,比如,那里是不是又是另一场生命,是不是永垂不朽,是不是只是换了个地方活着而已。
还是闭了眼睛,世界就漆黑了,再也没亮起来过?
不管是哪样,不管是什么场景,不管同谁,都好,都可随遇而安。
就像她换个国度读读自己,总是会不一样的。
既来之,则安之。若要走,不留。
看到有人凑上去想要与桑榆搭话了,宋铭淮一个健步冲上去坐在了桑榆面前,抓起她的酒瓶,一饮而尽,末了,走到诧异的她面前,架起她,问:“玩的开心吗?该回家了。”
桑榆确实有些累了,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还是陌生的脸,没有拒绝,依附在他身上,向外面走去。
“吹吹风,舒服”她走到路口,拉着宋铭淮的袖子,死死的拽着,宋铭淮叹了口气,随她坐在了路边。
桑榆的酒品很不错,不吐也不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真的在吹风。
“是失恋了吗?”宋铭淮开口问。
桑榆噗嗤一声笑了,摇了摇头:“几年前就失恋了”
“那今天,怎么喝这么多”
“体验一下,什么都要体验一下,才不会后悔嘛”
“不对,有些事情,这辈子都可以不用体验,也不必后悔”宋铭淮垂下头,从口袋里掏出盒烟,不熟练的打开,抽出一根,衔在唇间,不语,点燃,猛吸了一口,轻轻的吐了出来。
“给我一根”桑榆伸出手。
宋铭淮懊恼,自己忘了那一茬儿了,否则肯定不会在这人面前吸烟的。
“这个不适合你”
“没关系,试试而已”桑榆笑道。
“givemeareason”宋铭淮吐出一口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