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一把甩出门去的老婆子,哎哟叫唤得满府里都知道了。
还有府里那参与跑腿赶车请太医抓药之类事项的下人,这大冷的天折腾半宿,最后落个了没功没劳的,少不得有人嘀咕上那么几句。
无非是说新二奶奶身上无事心里犯病,男人不过去个姨娘院里一回,她就急忙让人三请四催的,这是不能服侍男人也要占住坑啊,叫不回来才装的病嘛……
说她这主母奶奶十分的小家子气,借着肚里有货故意做乔做张。
这话传到唐玉盈耳朵里,她一方面因为被看穿而难堪,一方面又觉得这些下人怎么这么大胆,竟敢编排起主子奶奶来?肯定是五姨娘那贱人从前管事儿时用熟的手下,如今当然向着她了。
反正唐玉盈想起武梁就难免咬牙,这人还没有正式放出来呢,就给了她这样结结实实一个下马威啊!拿错找茬,踢馆讨面子,提上日程必须的。
天越来越冷,没几日,便降了一场大雪。入夜还是小北风吹,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世界一片冰清玉洁银装素裹。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未免迟了一些。
武梁在洛音苑里圈养了这么久,正好赶上可以出门来撒欢玩雪,相当的开心。跟丫头们一起堆雪人,踩雪印,捏雪像,画雪画,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小程熙便被抱着过来找她了。
小程熙委屈得什么似的,“姨娘,你都不带我……”一边挣着要从婆子手里下来。
武梁看看穿的棉花包似的小东西,这么深深的雪,他能干嘛呀,抱着他上阵,她也弄不动他呀。
还不待说点儿什么,那婆子显然也被个近四岁能虚到五岁上的小东西闹得把不住,臂膀一松,小程熙就落到了地上。
然后他浑不顾自己簇新厚实的棉衣裤,布底的高筒棉鞋,只管毫不客气的避开清扫干净的路面,直接往旁边的雪窝里扎。
结果大约料想不到雪那般的松软,于是一脚跺上去后,第二脚就着力不稳扑倒在雪地上。
身边的婆子丫头们习惯了,倒也没有大惊小怪的,只忙着给他另准备棉鞋棉衣备用。照这么玩法,没一会儿准得湿。
武梁故意走小步,每脚都踩实了,让他跟着脚印走。结果小短腿一脚踩进别人的脚印里,好像半条腿都陷进去拔不出来似的,又被矩限着走不快玩不爽,瘪着个嘴儿一脸的不情愿。
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呀。武梁想了想,让人把屋里的小炕桌反倒,四脚系圈绳子做栏,把小东西往里一放,成一个纤拉小雪橇。
刚开始坐上去的时候,小家伙手脚并用使劲抱着桌腿抓着绳索不敢动,到后来就越坐越大胆起来,甚至不停在行进的雪橇上摆几个pose出来,或顺手捏一把雪,然后又被凉得赶紧丢掉,自己就乐得直哈哈。
最乐的玩法,便是滑滑坡。洛音苑旁边的一个斜坡上,雪地被这般来来回回的压平了磨光了成了滑溜结实的冰,雪橇只需从坡上轻轻一推,便飞速地滑下,那感觉,让小程熙嗷嗷得快要飞起来。
小程熙玩嗨了,简直不能停。可谁能想到,唐玉盈带着一众的丫头婆子,忽然就凑了上来。
坡顶上,小程熙正要进行新一轮的飞翔,唐玉盈却半蹲着身子拉住了他的手,道:“熙哥儿,瞧你小手冰的,别玩了,快回去暖一暖吧。”
说说直起身来,扭头冲着武梁沉声道:“五姨娘,你多大的人了,竟然这般举止无状,这若冻坏了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