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妆台处对着镜子涂脸,把脸弄得红彤彤的。然后再把眉画粗,眼画浓,弄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样子。反正使劲儿往貌似浓妆艳抹实则傻二丑哭上走去。
一边化一边和那花旦说起话来。“你的袖子真好看。”她道,也不知道人家是男的女的。
那花旦明显愣了一下,别人都夸他的功夫好,扮相俊,还没有人夸他的袖子好看的。
“多谢。”花旦淡淡道。可刚才他那一愣,出手便有些迟疑,于是失了手,烛火没灭。
武梁忍不住吃吃笑了笑,道:“原来你是男的。”
那花旦这下愣得更厉害了,下手更失了准头,又没击中不说,袖子干脆甩偏到了妆台这里。
武梁心说就句“你是男的”,需要这么惊讶吗?难道她说错了,人家只是嗓音粗?
不过她也来不及要问清楚啥的,便忙一把攥住那袖子,细看那顶端的小木棒起来:普普通通一小根,大约为着甩袖时烛火不烧着袖子所用,其实没啥看的。
武梁于是建议他可以把袖口做成流畅的尖角形,把木棒换成漂亮的玉石扣子什么的。当然更提议他练一练甩袖击鼓,人舞袖动,配合着鼓点激越的伴奏,鼓上击打出轻重缓急的节奏……
当然她没敢说的是,加上他这么不男不女俊美雌雄难辩的扮相,舞起来定然会让人十分的惊艳。
那花旦愣愣地停在那里,不知道听进去她的话没有,根本没给她任何反应。
而那位耍长枪的武生却忽然收了枪过来,长枪对着武梁一抖,把武梁吓一大跳。她手下一松,就被那武生拽走了袖子。
武生拉着花旦离开,轻声道:“师弟,我们走……”
武梁:……
她说错什么了吗?武汉子比美娇娘的声音还温柔?
当然她可不是跟这花旦瞎白话的,见人家要走忙叫道:“那个,我第一次登台演水袖舞,万一演砸了你能不能给我救个场?”
她等下登台做什么呢?唱她肯定是不会的,这时代的曲子从词到调都没有她记得的,怎么可能唱得出来。——至于她的声音唱出来好不好听,呃,回头找找调试试。
所以她只能舞了。跳舞她是可以的,不管是现代还是民族,她都能扭出点儿火辣味道来。
可问题是现在可不是她show的时候,现代风情也真心不适合那些士大夫们。而她不管是跳得太好还是傻笨不跳都会惹眼,所以她便准备跳水袖舞对付着,反正衣袖还真够长的。
不过水袖舞她又真心不喜欢不擅长,万一弄得太丑了,被人喝倒彩轰下台都不怕,就怕有人借此找麻烦纠缠上她。万一有什么乱子起,是否可以让这位,呃,这位师弟同学帮忙解个围呢。
就凭人家扮相这么美,若肯出场置换她的傻水袖,全场只会欢呼欣然吧?
就算唐氏有安排那么几个人起哄使坏,能抵得上全场的民意心声吗?大家都同意换人,刻意安排捣乱的人就会湮没于众声之中了吧,于是她不就可以解放了吗?
然后她后台这么一猫,等到正宴开时,程向腾也就过来前面招呼来了……
武梁临时想到的,聊胜于无的法子之一。
没想到她就这么随口一说,那位师弟先生竟然止步回头,看着她那惨兮兮的脸妆,眼睛里满是笑意,简单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