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骂人时候微微上扬的语调都觉得很可爱。
“你别睡啊。”估计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孔安槐凑过来看他的表情,她眉头一直锁着,脸色不太好看。
“亲我一下。”喻润在孔安槐凑近的时候突然说话,声音沙哑,语气骄傲,“我今天救了个人。”
孔安槐动作停住。
喻润的嘴唇上面还沾着刚才的水,看起来亮晶晶的。
他说自己今天救了个人的语气,骄傲的像是第一次拿到一百分的孩子。
不该对他心软的,但还是低下头,在他嘴上浅浅的印了一个吻。
看着他眉眼飞扬,她的眉心也松了一些。
“今天早上我妈跟我说,她和我爸商量好了,如果有一个人先走,另外一个会等过完头七之后跟着一起走。”坐回椅子,孔安槐手伸到被子里握住喻润的手,麻醉的原因,手冰凉冰凉的,“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人先走……”
“安槐,今天是个意外。”喻润皱眉打断,“救援很安全,保险措施都是万全的,只是那孩子两脚悬空的时候突然害怕情绪失控挣扎了,不然今天一点事都不会有。”
孔安槐看了喻润一眼,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没有理会喻润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先走,我可能也会学我爸妈。”
喻润沉默。
“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过完一辈子是一个很奢侈的梦想。我七年前拒绝你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遇到新的男人。”孔安槐感觉喻润的手掐了她一下,眼底有了点笑意,“那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要对一个人动心居然是那么难的事。”
“七年后你仍然要追我,我抗拒的时候很认真的想过相亲,但你只是用了一个眼神,就让我那天晚上把相亲开成了心灵辅导会……”喻润又捏了她一下,她笑,看着真的开始皱眉的喻润继续轻声细语,“我的个性对人动心太难,所以这辈子可能也真的就只能喜欢你一个了。”
“而你七年了还是只想着追我一个,估计也很难再看上别的女人了。”孔安槐难得的霸气让喻润愣了愣,被她逗得眉眼温柔。
“所以我们两个只能在一起过一辈子,你会变成我的老公,我孩子的爸爸。”孔安槐抬头,很认真的和喻润对视,“作为以后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喻润看着她,苦笑:“我现在麻醉没完全醒,万一我醒了把你这段话都忘了,那我得多亏啊。”
“麻醉没醒,回答问题会比较真心。”孔安槐抬手摸了下喻润额头上的疤痕,这下真的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所以你能不能尽量活的比我久一点,不要让我一个人?”孔安槐的声音带着鼻音,从知道他受伤进手术室再到他被担架抬到床上,心里面的闷终于变成了汹涌的痛。
“我不想再接到你受伤手术的电话,我也不想再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孔安槐瞪着喻润,努力让自己眼眶不要变红,“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你要变成全民英雄,你在做英雄前也要想想我。”
“……我只是骨折啊。”喻润哭笑不得,“怎么就那么严重了?当时真的是因为就我最靠近岩壁,时间再久一点他那绳子断了一定会出人命才下去的。”
“而且救都救了,我总不能在他要撞到岩壁上的时候让他去撞吧。”喻润很无奈,“我对这类事情有经验,我知道怎么把伤害减到最低,所以只能我上啊。”
“我一点都没有想做英雄的念头,我这辈子只想做你的老公。”喻润看着还在瞪他的孔安槐,“我真的真的很小心,很惜命,好不容易追到你,我怎么舍得走?”
还是瞪他,他躺在床上的样子其实不像病人,除了嗓子嘶哑脸色看起来也还不错,可病房里标配的病床颜色和消□□水的味道仍然让孔安槐心情很差。
“章天成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草木皆兵了?”被子里面那双手开始抠床单,喻润叹气,握紧她的手,“还是在手术室外面被吓着了?”
“你身上都是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