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干咳,不急不慢地说:“还不是为了救灾。”
“你把家中的东西都当了个精光,这日子还过不过。当我的嫁妆,亏你还是个父母官,不知羞愧。”二姑奶奶委屈地控诉知府大人。
雷振远弄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肯轻易表态,坐在一旁保持沉默。如月使眼色要雷振远劝说知府大人,雷振远故作没有看到如月的暗示。
“姑老爷,你为救灾筹措银子,是应该的。可是,你为了救灾,把姑***嫁妆拿去当了,这就不对了。依我看,明天趁银子还在手中,把姑***嫁妆赎回来。”如月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劝说这位清州城的父母官。
知府大人靠在椅子上,长叹:“弟妹,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出此下策的。等上面的银子到位,我再赎回东西就是了。”
雷振远听明白知府大人跟二姑奶奶间纠结的问题了,饶有兴趣地审视知府大人。在雷振远的心中,知府大人绝对不是以私济公的高尚风格人物,今天知府大人这样做,定有蹊跷。
二姑奶奶赞同如月的说法,期待地看知府大人:“就按弟妹说的去做,明天就赎回我的嫁妆,行吗?”
知府大人以沉默表示反对。
为了让二姑奶奶不在家徒四壁中惶惶不可终日,如月不得不让雷府承受损失:“既然救灾实在急需银子,就让我明日赎回姑***嫁妆。日后朝庭的银子到了,再还给我们就行了。”
“弟妹,难为你们了。家中没有银子,实在难以维持生活。”二姑奶奶看到如月热情帮助,是感激不尽。
“弟妹,不用麻烦。那些嫁妆,不着急赎回来。”知府大人不领情,一口回绝了如月的好意。
如月和二姑奶奶眼大:存心不赎回嫁妆?
雷振远静观事态发展,听到知府大人拒绝如月的热情帮助,意味深长地打量知府大人。
如月以为知府大人在客气,就真诚地告诉知府大人,都是一家人,有困难了适当帮助是应该的,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弟妹,真的不用赎回那些东西,让它们就放在当铺里,十几天几个月都没关系。要等到朝庭的银子下来后,再去取回。”知府大人依旧是毫不迟疑地回绝了如月的好心。
唉,知府大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月要是再坚持帮助赎东西,就有炫耀雷府富有的嫌疑了。如月不再提帮助赎嫁妆的事。
二姑奶奶恨恨地盯住知府大人,幽怨地说:“不把家搬得一贫如洗,你心中就不舒服。你干脆把家中的人也卖了,更干净。”
知府大人没好声气地回答:“夫人,我正要告诉你,我把她们两个都卖了。”
“你把她们都卖了?”二姑奶奶不相信,知府大人一直把那个最小的妾室当宝贝宠爱。
“这两个女人,只会花银子,不会生孩子,卖了落个省心。”知府大人嘴上这样说,其实心中为今天卖掉小妾的事后悔。都怪那个最小的妾室,恃宠生骄,当众官差的面抱住她房中的几个白玉花瓶不放,让知府大人下不了台,一气之下叫人来带去卖了。
“真的卖了?!”二姑奶奶听得心中舒畅。知府大人卖掉那两个狐狸精,真是让二姑奶奶拍手称快。
“家中什么都没有了,往后这日子怎么过。”二姑奶奶又是伤心,仍希望能够尽快赎回自己的嫁妆。
知府大人心烦:“你到底有完没完?”
“姑老爷,姑奶奶,何必为这些身外之物让夫妻失和?不如让我......”如月不忍看这对老夫老妻争吵不休,希望破财做个和事佬。
“夫人!”雷振远轻唤,如月闻声看去,雷振远背着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冲如月摇动一根手指头,示意如月把话打住。
如月把话打住,一双凤目在屋内两个大男人间移动,心中暗自琢磨:知府大人坚决不要赎回东西,雷振远摆出袖手旁观的姿态,这两个家伙,唱的是哪出戏。
二姑奶奶拒绝跟知府大人回家。表少爷也被父亲说今后家中的伙食,只有米饭和咸菜,吓得不敢回家。知府大人在雷府吃过晚饭,独自走了。
二姑奶奶哭天抹泪,如月少不得搜索枯肠,寻找安慰的话语表示对二姑***同情。
回到玉馨院,如月即时关在房间里审问雷振远:“老实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帮姑奶奶把她的嫁妆赎回来?”
“是姑老爷说不用我们赎的。”雷振远说得理直气壮。
如月想不明白:“姑老爷为什么死活不让赎回姑***嫁妆?”
“夫人,我又不是姑老爷,不知道。”
如月知道雷振远一定明白知府大人的用意,否则以雷振远平日对姑奶奶一家的关怀,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如月又是威逼,又是撒娇,要雷振远说出其中玄机。
雷振远守口如瓶,只是笑笑说:“夫人,你往后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