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鸣点头微笑,加上瀑潭里的,可不正是三道。
回到马店,劳成已经回来了,大伙儿都等着符鸣回来开饭。石归庭开始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每次都要等符鸣来开饭,后来才知道,因为符鸣是大锅头,所谓的大锅头,就是第一个开锅盛饭的人。这是一种殊荣,也是大家的一种尊敬。
劳成朝石归庭挤眉弄眼:“石大夫,符哥已经陪你去看瀑布了?怎么样,很壮观吧?”
石归庭点点头:“真不错,十分壮观。还看到了彩虹。”
劳成嘿嘿笑:“雨季的彩虹是很常见的,以后你就会发现了。走吧,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符鸣难得与石归庭同桌,他对劳成和石归庭说:“下午我们去火山看看。”
劳成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好的,符哥。”难得符鸣有这闲情,愿意去看火山。记得他头一次来腾越的时候,说让符鸣领他去看火山口,符鸣只让他自己骑马快去快回。
白膺一边扒饭一边含糊地说:“我不去了,我去泡温泉去。”
符鸣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劳成问:“咱们骑马去吗?”
符鸣沉吟一下:“我找店家借一辆车吧,赶车去。”
按说骡马这两天也该好好休息的,只是最近的火山离这里也有三十几里,走路至少需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到,真是望山跑死马,找一辆马车是十分必要的。
刚下过雨,路其实并不好走。好在这一带地广人稀,路还算宽阔,又因为少人走,路上长满了草,车轮从草上轧过,倒不会陷在泥里出不来,还不算十分难走。而且这条路,有一半是火山石填的,倒也不会太泥泞。车是那种装柴草的大车,没有车厢,更别提车顶了。三妞和一头母骡子并排拉车,速度倒是比走路快一些。
石归庭坐在大车的车辕上,视野极为开阔,目之所及,全是绿色,山是绿的,田地里是绿的,荒原上也是绿的,就连脚下的路都是绿的。看得人满心满眼都生出凉意来,心情分外愉悦。
去看火山的只有几个人,符鸣带队,劳成赶马,另外就只有石归庭和一个今年才新加入马帮的小伙子周小年,也是符鸣同村的。其他人以前都去爬过火山,对火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所以他们都去泡温泉了。符家帮的赶马人几乎都是金吾村的,通常都是父承子业,儿子长大了,就接替老子,跟着马队去赶马。
劳成坐在前头赶马:“啧啧,你看这路,都多久没人走了,全都长满了杂草。”
石归庭两条腿悬空,一晃一晃地:“当地人天天对着那些火山看,习以为常,自然不会常去。而像我们这样的外地人,轻易难得来这里一趟,来了也就看这么一回,这路自然也就少人走。”
周小年年纪不大,只十七八岁,对火山充满了好奇:“成哥,那火山口里除了火山石,还有别的吗?”
劳成一边吹口哨一边答:“有啊,还有不少草,一会儿拔点回去喂你家那头骡子。”
周小年有点失望:“啊?除了石头就是草?”
劳成回头斜睨他:“你还想从那里头捡到金子?我倒是也想里头全是金子呢,这样我们也就不用赶马了,专门来捡金子就好了。”
符鸣半倚在大车里的一捆干草上,用手遮了眼睛偷看顶上的云朵和云朵间的蓝天,听到劳成这么说,懒洋洋地说:“你小子倒是想得美,有金子,也轮不到你来捡。”
石归庭听他们说起金子,心中一动:“听说腾越的玉石天下闻名,是不是真的?”
符鸣说:“腾越并不产玉石,盛产玉石的是缅甸。腾越是玉石的集散地,从缅甸来的珠宝玉石运到腾越与□□的商人进行交易。”
劳成说:“对。我们就帮人家运过玉石,八莫有一个很大的玉石交易集市。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在那里花很便宜的价钱买到玉石原石。不过那一般都带有赌博性质,有可能会赚,赔的几率更大。”
石归庭心中一动,玉石的价格他是知道的,一块上好的玉佛坠子能卖上百两银子,若是自己也买到这样一块好玉,那就可以还上符鸣的一些债了。他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躺着的符鸣。
不过他只是这么想想,还是没有发横财的侥幸心理,权当异想天开了。周小年却来了兴致:“这个我知道,我听我爹说过,下关有个赶马人用他所有的脚钱买了一大块原石回来,结果开出了一块上好的翡翠玉来。从此以后那人就不赶马了。”
劳成嗤笑一声:“所以你爹也想去发一笔横财,不仅花光了自己的脚钱,还借了你二叔的脚钱去买原石,结开出来个屁。你爹气得病了,所以才让你跟着你二叔来赶马。”
周小年有些沮丧:“我爹只是想尽快赚点钱,然后给我们家修房子,好让我娶媳妇。”
劳成揶揄地说:“结果钱没赚到,把你的老婆本都折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石归庭跟周小年不熟,所以只是听着劳成跟周小年对话。躺在车上的符鸣是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按说他是不该管手下赶马人的脚钱是怎么花的,因为脚钱一到手,大伙儿就就地分钱,这是马帮的规矩。只是那次周小年他爹周老六被人家发横财的例子鼓动得太兴奋了点,借了钱去赌石,结果输个一干二净,还欠上一屁股债。
符鸣严厉地说:“小年,你别跟你爹似的想着发横财,你踏踏实实跟着我跑马帮,不出两年,漂亮媳妇随便你挑。”
周小年红了脸:“鸣哥,我知道的,我一定好好干,不会学我爹去赌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