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紧，残留的半点理智，几乎要瓦解尽碎，可眼前，又出现了一幕幕千落吐血的样子，我到底无法忘记这千百年来他为我所受的伤！
“你还不懂吗？”
我摇摇头。
“所谓天道众生，于我于你，有何关系？如今就连玉帝都默许我们在一起的事实，你觉得，这天界还会有人以三界要挟于你？！”
我怔怔看着他，半响：“其实，我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前尘往事，我已觉得麻木。
他微微一愣，原本紧箍着我的身子，退了一步，我们之间，有了些空隙。
我看着他，那一刻觉得，不知何时起，我们之间生出来的间隙，如同一道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
“我越来无法把握你的态度。”良久，千落丧气地说了句：“就像现在，明明是触手可及，可偏又遥远之极。”
我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这满地的狼藉，心中一片懊恼，更是兼着失落。我再一次将千落推得更远吗？也有一丝纠结，千落啊，你为何不肯多纠缠一会儿，也许，只是一会儿，我变又不怕了。
我软软地坐在洛水殿中，内心满是矛盾。
后面几日，千落没有跟我说话，神色之中对我疏冷得很。看来是对我失望了，我只能在无人时苦笑半日，然后发呆半日，就这样又过了数日。
封神一日如期而至，我其实没什么可以准备的，这一日，千落依然是没有什么表示。
只是我每每想要提出离开洛水殿的时候，才说一两个字，他便以冷到透彻我全身的眼神打断了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千落，不过是那一日时间，变了很多。
可又不肯相信千落，会对我冷漠至此。
但在我将要离开洛水，前往天庭接受封神的时候，他拦住了我，在我耳边说了句：“我只想让你知道，若然你想避我，用疏远这个方式，会让我多难受。”
我心中一痛，他，是以此番方式告诉我，提示我吗？
“如果你觉得是因为我们之间太多时间可以耗的话，那我废去我这一身修为，如同凡人一样活着，你又是否肯跟我霜华共老？”千落问。
我无法答应于他，天界必将有一场大乱，我跟他的前路，都堪是渺渺难明。
想了想，我问他：“假如我死，你会如何？”
“必然随之。”说这句话时，千落极为决绝。
我摇了摇头：“我只希望，到时候你能好好地活着。”
也许从前，我会觉得这千万年的时光过于漫长反复，生死了无意义。可我在凡间碰见过太多努力想要生存，却不得死去的人，也知变数无穷无化，纵然是神，也会有羽化灭度的一天。殉情，是浪漫而绝美的事，可，我并不希望千落如此。
“如果我死呢？”千落反问。
“我不会因此而选择死亡。”我答曰。可是，若然千落羽化，我余下的千千万万年，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了。
那便是，想他，念他，想到念到刻骨铭心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