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我总是想起从前的你,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到最终的分离。
在遇到你以前,我有过各种不同的女人,那是一段可谓荒唐的日子,有点骄傲,又有点放纵。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像是在研究女人,环肥燕瘦,明星嫩模,而人都有将自己研究的事物与人分享的冲动,因此我甚至不惮于把看上眼的女子介绍给兄弟认识,比如堂哥荣靖霄。
不是没想过找一个宜室宜家的女子结婚成家,可是看看堂哥的婚姻,千疮百孔的,成什么样子,再多的期待都在同龄的人身上看成了幻灭。
其实不能怪他吧,喜欢过的女人早就不属于他了,罪魁祸首却爱着他,好像只有把她娶过来才是最佳的报复途径。
他不快乐,直到把金小瑜送进监狱,他也没有快乐过。
伤人伤己,这算什么婚姻。
我不喜欢那女人,无关恩怨,只是觉得她的爱情太分明,像是裹挟着目的。
可事实上,我们都错了,有心计的人从来不懂爱,爱着的那就是真的爱着。
然后我遇到了你,蓝素,似乎也是个爱憎颜色极为分明的姑娘,跟金小瑜在一起,号称她的朋友,做着夜店陪酒的营生。
口对口的喂酒,调笑玩乐,平日里我是不喜欢的,总是嫌那些风尘里摸爬滚打的女子不洁,我习惯自己的女人。
可是你的唇靠近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厌恶,衔住唇瓣,喝掉烈酒似乎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你脸上却有难堪和羞窘,灯光幽暗不明,却能看到羞赧的红色浮上来。
这不是一个陪/酒小姐该有的表现。
你的自尊心很强,还有,很看重身边的朋友。
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一无所有的,也值得你这样看重吗?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也坐过牢,为另一个男人,傻傻地掩护,沦为替罪的羔羊。
有点同情你,这样漂亮的女子,有一双慧黠的眼睛,带着点世故的味道,多动人。
堂哥有心为难金小瑜,借口去抽烟,我乐得配合,非要让她孤立无援,于是拉着你走出去,拉拉扯扯的,对我又抓又打,害我脸上挂彩,然后我气急打了你,强要了你,没想到你还是第一次,疼得直哭,却还拼命忍着。你胆子很大,吃了亏不会跟自己较劲,跑来要我负责。我头一回不愿用钱打发一个女人,去你上班的场子捧你,给了钱又给足了面子,你很开心,笑容很简单,我以为,你也不过跟我过去所认识的女人们一样。
可其实,你们是不一样的。
你是我想要的女人,身上有一种无畏的单纯,外表倔犟刚强,内心柔软坚韧。
心尖微颤的感觉比和你做/爱时高/潮翻涌而过的战栗还要让人震撼和迷恋。
可悲的是,我从来没想过去面对和承认。
我习惯颐指气使和控制,改变了你的外表,改变你的气质,却改变不了你的倔犟。
我总觉得你在我这里没有弱点,你的弱点是许唐。
我嫉妒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一个混黑起家的流氓竟然让你为他去坐牢,到现在都还怕成这个样子。
他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东西他却不一定拥有。
比如良好的家世。
可原来你从来不稀罕这些东西,卑微如你,甚至从没指望有一天能进荣家的门。
你只有恐惧,怕被那个男人再次玩弄利用,所以只要我提及要把你送到他那里去,你就会乖乖听话,讨好服软,像只被剪掉爪子的小猫。
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而我到底想要怎样的你,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这招很好用,就姑且用吧,没事戳一戳你,也好。
我就是傻,连那是个禁区也不自觉。
哭了很多次,是不是?是害怕,不舍,还是怨怼?
或者全都有过?
靖琪骂过我,二哥,你真是个混蛋!
我也觉得是啊,我真特么混!
和许唐杠上,是有心的,也是注定的。我好像没怕过什么人,这个杂碎不在我眼里,但他跟你有过去,我不能容忍。
很可笑对不对,明明知道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却还是有这样那样的心结。
我就是个很小气的男人,素素,你怎么还会爱我呢?
靖琪被绑架,回来后曾告诉我,苍家那小子随身带一把glock19手枪,15发子弹满膛抵在她的腰上,黑洞洞的枪口下全都是鲜血淋漓的逝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