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川沉吟片刻,没有再逼迫许音出席霍氏的周年庆晚宴。接着,他又提了工作相关的问题,许音看出他在拖延时间,特意找话题。
许音不清楚他的用意,也不愿意再花费心思揣测对方的心思,敷衍回应着。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看似融洽,实则十分僵冷。
霍时川心里憋着一肚子的问题,但那些都不能问出口,反而要绞尽脑汁寻找逗留的借口。但理由很快用尽,他只能由着许音目送离开。
接连几天,霍时川总是有意无意找理由,不是来许氏,便是让裴瑜接许音到霍氏商谈工作。时间却恰巧与周翰青找许音的相冲,所以周翰青多天没能见上许音一面。
久而久之,许音察觉不对劲,进而猜测到霍时川估计看她与周翰青走得近,大男人主义发作,故意找茬。
正巧许音不想周翰青继续对她带有感情期待,索性对霍时川的操作,睁只眼闭只眼。
夜色渐深,景家旗下的娱乐场所灯火辉煌。
顶楼贵宾包厢只对景家人单独开放,此刻,景慕漓看着霍时川不要命地一瓶接着一瓶吹着白酒,眼睛瞪大,十分后悔带好友来此寻找安慰。
“时川,反正你一开始就不喜欢她,你就如她所愿离婚,一刀两断,什么烦恼都没有。往后,你过着你舒爽的人生,她是怎么样,你也不用费心想。”景慕漓盯着霍时川,边说边想逮住时机抢走霍时川手中酒瓶。
但霍时川这次似乎尤为警惕,没给景慕漓一点下手的机会。
看着好友动作敏捷,景慕漓带着疑惑,仔细观察着霍时川的脸色,又扫过水晶桌面各种歪歪扭扭摆放的空酒瓶,不太确定问。
“你喝了这多么酒,没有一点醉意?不对啊,你上次很快就醉倒了。”
他不解地喃喃自语,霍时川神色清明,不与理会,继续用酒精麻痹自己身体的燥闷与钝痛。
霍时川没料到周翰青会澄清绯闻,还官方发表类似告白的言论。又思及许音哪怕与他同在一个房间,眼里不再显露出曾经的爱慕亮光。
对着他,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可她面对周翰青,却任由那个男人亲昵抱着她,还公然接受那个男人的爱意……
这些,本来都只属于他一人的。
想到此处,霍时川猛然灌下剩下的酒液,浅褐色的酒液从下颌滑落,水珠无声滴落在深蓝色衬衫。
看到好友为情所困的狼狈模样,景慕漓好言相劝,当对方无动于衷。【1】【6】【6】【小】【说】
无奈之下,景慕漓只能等着霍时川喝醉,再炮制上次做法,将他送回霍宅。
时至凌晨,整栋娱乐大厦依然热闹非凡。景慕漓躺在皮质沙发上,困倦地眯起眼睛,突然被一阵玻璃破碎声惊醒。
景慕漓飞快地看眼地毯的碎片,发现霍时川半个身躯靠在沙发扶手上,脸上酒气熏天。
他伸展摇篮,起身去扶霍时川,“时川,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霍时川挥臂,又抬脚往前一踹。景慕漓始料未及,不禁一屁股挫坐在桌子边缘,疼得龇牙咧嘴。
“许音,你是我的妻子,不许离婚……我不同意,许音,音音……我的音音……”霍时川仰倒在沙发上,黑眼沉重得睁不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景慕漓试图再次靠近,又被霍时川推开,而喝醉的人力气比平常要大几倍。经过这次,景慕漓头疼地挠着脑袋,耳朵不停被迫听到许音这个名字。
他双眼一亮,连忙拿起霍时川的手机,拨通许音的微信电话。
起初,许音被电话吵醒,心情本来不悦。又听到霍时川喝醉,让她来接的要求,无语得差点想直接挂断电话。
但景慕漓各种哀求,许音无奈根据地址,开车来到霍时川所在的大厦。
一看到许音,景慕漓和大厦经理将霍时川抬到车上后,立刻溜走,许音唯有认命地把霍时川送回霍宅。
一路上,许音听到霍时川嘴里那一声接着一声喊着她的名字,沉寂的心腔有股异样的微妙感觉。
将霍时川搬回主卧,许音正要离开时,本闭着眼睛的男人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许音用力挣脱,发现对方不断在收紧。
她狐疑地盯着霍时川,冷声问,“霍时川,不要再装了,你没有醉。”
回答她的,只有夹裹着轻轻鼻鼾与绵长呼吸。
沉默地看了一段时间,许音没有发现异样,打消怀疑。她用各种方法,都没能抽走手腕。
眼角扫过床头柜的钟表,还有两小时就到清晨。
想着,许音困倦地打个哈欠,顺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打盹。
在她陷入沉睡一刻,床上的男人却睁开双眼,不见一丝醉意。他轻柔下地,再轻轻地抱起许音,将她放入柔软的大床。
许音无意识嘤咛一声,习惯性翻身,脸颊蹭了蹭柔软丝滑的枕头,继续沉睡。霍时川嘴角勾起,伟岸身躯慢慢地贴近许音,结实的长臂搂住许音的腰身,惬意地低头深吸一口属于她的馨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灿烂阳光透过几净窗户撒入室内,窗帘被凉风吹起,在半空荡漾出一丝丝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