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暗部如今的首领之一,你是大穆的顶尖者。可就连你,都不敢在我面前,说上两句容家的坏话。你都如此,别人呢?”容文清从书桌中抽出几份奏折,“这些,都是谏言官上呈给陛下的奏折,容家有人在外用我的名义,掠夺钱财。可就连这些正气凌然的谏言官,都不敢直说是我的错,也不敢直说是容家人的错,而是旁敲侧击的说,我理应约束家中纨绔子弟。”
“大人……”东十一恍惚间好像明白了容文清的意思。
“我出身寒门,九族不超过三百人,这样一个小宗族,竟然有宗亲,被人安上纨绔子弟的名称。何为纨绔子弟?我一直以为,这个称谓,是给士族的!”容文清气的一掌拍在书桌上。
“嘭!”巨大的声响让东十一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是那些谏言官无事生非,往大人身上泼脏水,动气伤身,大人息怒!”
听罢东十一的话,容文清略感疲惫的微微合眼,也许是时代的差异,在穆国人眼中,容家人嚣张跋扈,是理所应当。
容文清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官员,也是二品大员,她力挫秦谢两家,还扶持穆鸿珏登基,身披从龙之功,风头无两。
这样显赫的功绩,崇高的地位,家中有几个被荣华富贵冲红眼的亲戚,是理所应当。
没有闹出人命,不过是掠夺钱财,哪里算得上大事?就连上呈奏折的谏言官本人,都完全不当回事。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容文清自嘲的笑笑,多么讽刺,她一心想将大士族压下去,现在,她却变成朝中新兴的士族。
“我不过是二品官员,就无人敢在我面前直说容家的坏话。容老爷都快病死了,曹知府也只敢说一句容府有事,生怕我怪罪他言语不当。若我成为皇后,容家,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秦家?”
“容家人冒用大人名讳行事,大人可以此为借口,声明与容家断绝关系。大人说容府与奸细串联,我怕有心人会真去查看。”
“迁户,不比声明更有力吗?但你如今也看见了,只要我活着,身上流着容家的血,就断不干净。”容文清不喜欢古代,在古代,血缘是斩不断的羁绊。
其实就算是现代,也一样的。
“奸细一说,虽站不住脚,但他们有意害我,我愤然将其上告,此番举动,才是实锤。”容文清冷笑一声。“不会再有人,将一个想害我的家族,和我联系在一起。至于,有心人的查看,你觉得,他们有可能推翻容家的抄家之罪吗?”
“这……”东十一想了想,确实没有能推翻容文清的证据。
他是容文清的护卫,他不可能跟着外人去对付容文清,而容夫人和容文杰,也不可能真站出来说容文清污蔑了他们。
因为他们站出来,就是死!
容文清只抄了容府的财产,还给他们留着老家的地产和房产,够容夫人与容文杰吃穿不愁一辈子。
他们站出来怎么说?说容文清污蔑他们,图谋容府的财产吗?简直贻笑大方。
再加上,容文清给他们安的罪名很实,她说容府的人勾结奸细害她,被她提早发现,念在对方是她父母的份上,她将叛国之罪赦免,改为抄家。
这番举动,任谁都要说一声容文清宅心仁厚,对方都要害她,她还护了一把。
既撇清容家和她的关系,又没有让自己的名声受损,此次争斗,也没有人付出惨痛代价,手段虽然卑劣,但却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我不喜欢杀人,比起有人死,我更希望人活着。”容文清叹口气,她手下死过很多人,可她是真的不喜欢杀人。
如果能让对方活着,她会选择别的路。
有些人不得不杀,有些人可杀可不杀,容家人属于后一种,不杀的话,会让她违背本心去做事,但比起人命,本心算什么?
东十一突然明白,在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