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岁的弟弟总是百般照顾。
路航高考那会儿,一寒一暑两个假期,她从学校回来之后一天都来不及休息,从早到晚辅导他功课,愣是把在本科线边缘徘徊的路航拽到了一所省内不错的一本。毕业之后,工作是前夫走动关系找人安排的。后来路航结婚,她已经工作了,拿出三个月的工资封进红包,一点没含糊。
路帆知道,路航不是能成大器的人。在家靠父母,在外要靠她。这倒没什么。她的人生早已不是预期的模样,再为他改变一些,也没什么不舍。只要不触犯原则、不牵连别人,能满足的要求她都尽量满足。
这一次,是真的不行。
她记不清路航在过去的一周里来过几次了。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带着老婆孩子,有时候把家里两个老人也叫上。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逼路帆妥协。
可能,可能,可能换一个学生,她就让步了。一听见路航提到“文科班姓许的小姑娘”,所有的可能都成了不可能。
她们两个之间已经有太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了。是,她对许千的感情,绝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但她不能让这份关系再复杂了,更不要说掺杂进感情之外的东西。
她当然清楚许千和她爸爸的关系。为了路航的工作,让许千去求她爸爸,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发生的事情。许千答不答应不重要,她爸爸同不同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再让许千为自己做出取舍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许千因为她耽误了自己。
那个孩子的广阔前程,谁也没有资格阻拦。
门铃响了几遍后终于停止,然而手机又响了。路航的名字在屏幕上亮得醒目,让她感到一阵头疼。
“喂?”
“姐,在外面吧?”电话那边的语气竟格外轻松,似乎还有些难掩的喜悦。
“嗯,刚开完会,在路上。”
“我说呢,摁门铃没人开门。姐,太谢谢你了,真的,太感谢了!找了这么多人都没用,许总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什么?”
路帆像是脑袋上挨了一记闷棍,完全懵了。
“你不是跟许总说过了嘛,今天人事那边给我来了信儿,说我不用走了,还跟以前一样。”
“许……许总?”
“姐,你这都忙糊涂了吧?就是你那个学生家长啊,文科班的。”
怎么会这样?
她从没在许千面前提过一个字,又是谁联系的她?
“路航,你背着我找她了?!”
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喉咙滚烫。如此强烈的愤怒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了。她努力克制着,让理智一点点收回,不至于撕破脸。但是一想到许千为了和她的关系去和一个陌生的父亲求情的场景,她的心就像被刀绞过。
连手都在颤抖。这是少年时就有的毛病。只要情绪过激,手就会抖个不停。
路航从小跟在路帆身边,太了解她的脾气了。路帆从不打他,只需要板起脸说句狠话,就能把他吓得魂儿都没了。此刻听到路帆强压着火的声音,连骨缝都渗着寒意。
“我,我没啊,我没有啊姐,我怎么敢去找啊,不是,不是你找的吗?”
“我不知道我找没找过?”
“姐,我真没找啊,那这,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电话两边同时陷入了沉默。路航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喘,路帆则陷入了怀疑。
要是路航没找过……
是你?
你干嘛要来趟这趟混水?
第二天早上,车子还没停好,许千就被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路帆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