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步步逼近,千山寂紧随其后。
乔然几乎站不住,险险地扶着马车车壁。
陆白衣手中的长鞭,像一条赤红色的闪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千山寂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飞来,防不胜防。
留守的两个护着乔然步步后退。
这时乔然才发现,卢氏府兵根本没法和崔氏暗羽比,崔氏暗羽武功高强,卢温玉家的府兵更像是一种普通士兵,大规模打仗时作为人肉炮灰有抵挡一时的作用,像这种武林高手之间的对决,上一个死一个,上两个死一双。
乔然在后面着急的喊,“兄弟们,你们别单打独斗,靠在一起摆个阵啊!”
话还没说完,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府兵滚到他眼前,死不瞑目地双眼刚好停在乔然视线正中,仿佛在怨乔然站着说话不腰疼,youoobb!
乔然果然不“bb”了,他吐了。
乔然刚弯下腰干呕,飞镖一类的暗器就从他头上飞过。
嗖地一声,又有东西从耳边破风袭去。
乔然吓得抱头蹲下,还以为又是千山寂的什么暗器。却听到陆白衣焦急地喊了一声“千山寂!”
伴随他话音的还有四面激弦发矢之声。
乔然被府兵搀扶起身,他定睛一看,千山寂如断线的木偶一般被一支三棱箭射到了远处的白桦树,三棱箭箭头呈三棱状,带倒刺和血槽,行军作战时用来破甲,威力很大,更别说现在被拿来近距离射人,箭身刺穿千山寂的心脏口,连带他的身体,被死死地钉在了树干上,血未出,人已亡。
空中穿来凌空的叫声,一声一声如阴司催命。
在乔然心里,凌空就像崔砚的化身,看到天上翱翔的凌空,乔然就像看到救星,仿佛崔砚就在自己身边,任凭天崩地裂他都无畏了。
形势逆转,在武功上不占优势的府兵虽然已经寥寥无几,但他们和乔然一样可以松口气了——崔氏暗羽抵达。
陆白衣发觉自己已经四面楚歌。
他无路可退,惧而不进,僵在原地。
周边的树上,还有草深之处,玄黑的箭头都瞄准了陆白衣。
有人拉弓,发出弦响,陆白衣犹如惊弓之鸟,十三节长的皮革软鞭就像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招数,陆白衣混乱地防护,片刻才发现根本没人射箭。
崔陵握着一把山桑为身,红檀为弰,龙筋为弦的弓,从树上翻身而下。
崔陵勾起一边的嘴角渗出寒骨的笑意,他又拉了一下弓弦,弓弦发生的声音如无形波浪传递开去。
隔得远的乔然都被波及得阵阵反胃。
陆白衣被音浪震得吐血,他往后踉跄,摔跌在地,痛苦地捂着耳朵蜷曲身体。
崔陵从背后的箭囊里取出一支三棱箭,他瞄准了地上的陆白衣。
三棱箭的速度奇快,只听到声音,没有画面,一秒之间三棱箭就射到了陆白衣后面的那块地上,倾斜着角度插入泥土。
乔然以为崔陵射过了头,他犹豫要不要提醒崔陵,干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他才动了一步,就吃惊地看见陆白衣胸□□裂开血腥之花,心脏处流出的血液特别鲜红,一股一股像喷泉一样喷出。
原来那支箭直直地穿透了陆白衣的胸膛!
“乔然!”陆白衣拼着最后的力气,凭着最后的意识,愤怒吼叫乔然的名字,奈何命将绝,气将断,“你们这些蠢货……你们谁也不比谁干净……”陆白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