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美人如画倾国倾城,一面是白骨森森青面獠牙。
《心经》说:“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可是跌入情网的人,哪里个个都能超然脱俗?
乔然扪心自问,自己就绝对不能。
现在他就像手上拿着风月宝鉴的人,一面是白骨操杂,一面……是崔砚的脸。
他忍不住,就是忍不住,每次都想翻过来,看一眼,我就看一眼。
乔然,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没有理由。
乔然来范阳的路上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乔然,你为什么?
你是喜欢崔砚,还是习惯依赖他?是真心,还是贪心?
假如当初救自己的人不是崔砚,假如这么多日日夜夜相处的人也不是崔砚,那么乔然,你确定你还会喜欢他?
无数个疑问,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已经没必要了。
以前也有喜欢过人,以前也有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以前也有不得已默默无言转身离开的时候。
喜欢又怎样,想跟他在一起又怎样,人家已经要结婚了,况且他喜欢的人那么多,轮也轮不到自己。
崔陵陪他一起长大,青鸦为他生死与共,卢明珠与之结发连理。只有你,乔然,你既不是与他竹马成双,也无法助他宏图霸业,更没办法传宗接代,现代人的感情观念,在这里不适用。宏观地说,文明的进程不会随着个人的意愿而加快。
世界那么大,年岁还有那么久,余生如何度过呢?冷静下来想想,就会被抑郁的海洋淹没。
以前老妈常说,人呐,只要身意泰然,安隐快乐,此生就足够咯。
妈……
乔然抬头,努力睁大眼睛,别落泪。眼泪,香烟,酒精,安眠药,这些东西永远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就算心里有了人,我仍然想回去。
毕竟是活了小半辈子的成年人了,爱不爱没那么重要,认清现实最重要。
管他是一堆白骨还是惊艳画皮,我两面都不照,直接摔碎它!
乔然顺势做了个摔东西的举动。刚好后面路过的盛临涯看到了,盛临涯啧啧摇头,“又疯疯癫癫了。”
“我就是疯了!”乔然回身怒道,“疯得不轻。”
“看得出看得出。”盛临涯走过去,顺手搭在乔然肩膀上,“兄弟,别过意不去了。你再不甘心,崔砚也可能因为你放弃他原有的一切。”
乔然斜着眼睛道,“你们一个个的有病啊,哪只眼睛瞧见我看上崔砚那个死变态了?”
“死鸭子嘴硬。”盛临涯指着月亮道,“天上明月,看尽世间多少悲欢离合,你这点小情小爱,连隐瞒的必要都没有。”
盛临涯拍着乔然肩膀说道,“你看,月光一照,自然明了。”
几颗干瘪的松塔掉下,砸在随着季节变化而枯萎的荷叶池里,发出啵啵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变得清晰可闻,惊动栖息银杏枝头的飞鸟,月色下它们舞动羽翼纷纷飞散。
“一池冬水,缟夜沉醉啊!”盛临涯感慨道,“你慢慢疯,我先走了。我家小田还等我一起睡呢。”
盛临涯走两步又回头说道,“乔然啊,听说你在我们大阳王朝这是孤身一人,你总这样表面清平无事,内里抑郁寡欢,身体会越来越不好。我劝你……还是……成个家好。”
“这话是你劝我,还是有谁劳驾你代说的?”
“乔然,谁说你傻,我看你是很明白一个人嘛。”盛临涯不厚道地嘿嘿笑了,“你别怪我,也别怪他。大家无非都想你活得舒心。我看卢温玉人挺好的……”
乔然捡起掉在游廊上的松塔就往盛临涯身上砸去,盛临涯何等人也,除非砸他的人是陆燎,崔砚或者青鸦,不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