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砚:“这两日来,多谢款待。”
卢温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卢明珠:“此去保重。”
崔砚看着卢明珠,想到昨夜她说卢氏与崔氏共进退的话,心有暖意,“明珠,叫你等了多年,是我不好。”
“别这么说。”卢明珠颔首一笑,“男儿志在四方,我懂你用苦良心。”
“无论结果怎样,我已决定与你完婚。”崔砚又对卢温玉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请你们先回范阳准备。”
卢温玉连道几声好,心头竟涌起酸楚。
崔砚握住卢明珠的手,把腰间的玉佩给了她,“这种时候,才说这种话,你该怨我。”
卢明珠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摇头道,“不怨,不怨。但求上苍眷顾崔卢两家,渡过此劫。”
兄妹二人将崔砚与崔陵一路送到天街,这才依依不舍地打道回府。
卢明珠握着玉佩,泪眼婆娑,“终于盼到婚期,生为范阳卢氏的小姐,我算对得起家族了。”
卢温玉满心怜惜,又将妹妹搂进了怀里,“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够好。如果当年我答应与千雪的婚事,你也不用背负联姻的责任。”
“哥,你别怪自己。我把崔砚当做弟弟,我们会是一辈子的亲人。但是你与我不一样。之前你有爱的人,我没有。心里有人,怎么肯与别人白头。”
过雁归鸦错回首,一岁一枯荣。卢温玉抬头看了看天空,雁阵寥唳,匆匆南飞,已经过了杪秋,冬天近在眼前,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只属于过去,如今再想起那个人,也无风雨也无晴,但看花开落,不言人是非。
“没有了。”卢温玉呵了口气,轻松地说道。
“哦~可我怎么觉得你对乔然一见钟情呢?”卢明珠擦去眼泪,笑了出来,这一哭一笑间,人也走远了。
跟在崔砚后面的崔陵停了一下回头看远处的卢明珠,紧抿了薄唇。
他终究选择娶你,遂了两大家族的心愿。
“崔陵。”崔砚叫他。
崔陵继续跟上。
“有事?”
“没有。”
“嗯。”崔砚不再多问。
他们两人脚程很快,没花多少功夫就到了碧霞祠。
碧霞祠一直以来就是全真派圣地。宏伟壮丽,铜瓦覆顶,宛如天上宫阙。每年上山朝拜的人络绎不绝,祠前香火不断。
殿外左右两棵老桂树上挂满祈福求愿的红丝带,此刻正随风飘荡。香亭里无一根香。武林大会一旦开始,泰山就会封山,只出不进。全真教不够资格的徒子徒孙们暂避泰安城内,武功高强者就呆在山上,赢了就上玉皇顶,输了就死在碧霞祠。
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实际上就同一场换血,资历老的死的死,伤的伤,隐退的隐退,给了年轻人后来居上的机会。
崔陵入了大殿,各处转了一圈,出来道,“无留守。不知是已无活人还是已经去了玉皇顶。”
崔砚看着满树的红色丝带飘舞,听崔陵说完,就回身道,“既如此,便走吧。”
又是一阵风吹过,越往上走,温度越低,吹来的风也格外寒冷。
崔陵看见金黄的桂花被吹落一地,也看见一条红色的丝带飘飘扬扬地掉了下来。
崔砚伸手,丝带停落掌心。他偏头看了看那棵老桂树,又提起丝带一端看了看。
红丝带上写着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