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攥着手机,神色肃厉,手背上青筋毕露——
哪一个?究竟哪一个才是我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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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霖躺在新铺的备用床单上,辗转反侧依然毫无睡意。
睡眠像逝去的生命一去不复返,他渐渐开始习惯了,认命地坐起身,探向床头柜。刚动了动手指,就想起那张合照与日记本之前被他带到了白源的别墅里,就锁在客房的抽屉里。
他有点遗憾地叹口气,起床穿好外衣外裤,抓起手机和车钥匙。
站在玄关处看挂钟,凌晨3点20分,他迟疑了一下,好几个念头同时跳出脑海:
——去白源的别墅,先把日记本拿回来,或许里面还留有什么重要线索,之前被他们疏忽了。而且那毕竟是许木的遗物,他得把它带在身边。
——趁夜回去一趟治疗中心吧,不知道颜雨久和叶含露怎么样了,是否有危险。或许可以用旧电极舱再次进入秦横云的“绝对领域”,把其他同事们拽出来。人先出来再说,在现实世界中,脑控影响似乎会小很多。
——从麦克刘身上下手。这家伙色厉内荏骨头软,用些特殊手段,一定能问出什么来,而且知道他的家庭住址,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在家睡觉。
现在要去哪里?做什么?
卫霖第一次觉得头脑有些混乱起来,左右拿不定主意。
他忽然警醒起来——这是在做什么?他从来就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无论多么危急的情况,他都能冷静筹谋、精准计算,当机立断,眼下为什么会犹疑?
卫霖丢下手机、钥匙,走进卫生间,放了一盆冷水,将脸整个儿埋了进去。
气泡从盆底摇曳地升上来,在水面逐一破裂,发出轻微的声响。
隔着水波,世界远远的在外面,嘈吵而虚假,他独自一人在里面,荒芜、沉寂,无需任何顾虑与掩饰。他的心灵与思想,赤/裸裸地摆放在自己面前。
胸口开始攒动着缺氧的刺痛,像无数刀尖戳入肺管,卫霖依然静静地埋首水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哗然水声中,他猛地抬起脸,水珠在空中甩出弧线,湿漉漉的额发往下淌水,打湿了衣领。
你知道该什么做,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盯着镜中的人影,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转身走出卫生间。
回到玄关处,卫霖掏出手机,期待地看了一眼屏幕——新买的两张不记名手机卡,号码只有他和白源知道——然而并没有来电,连个信息都没有。
他想了想,发了个短信息过去:“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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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源紧紧攥着手机,神色肃厉,手背上青筋毕露。
就在这时,屏幕亮起,一个短信跳出来:
“安好?”
白源看着这两个字和一个标点,躁动不堪的心绪莫名地安定下来。他用指尖摩挲着这条信息,仿佛揉到了另一个男人光滑柔软的短发,享受地眯起了眼。
然后回复了一条:“安。现在就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