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许四是被热起来的,感觉上是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醒来时却发现才刚过了正午,透过窗格子往外看,外面日头照在地上自花花的一片,刺的眼晴痛,天地间象被下上火一般的热。
许四以炕上下来,身上的衣裤紧粘在身上,他用手拽了拽,把裤腿高挽过膝盖以上,这才觉的舒服一点儿,他拿起瓢,又往肚子里嚷了两瓢水,水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凉了,喝在肚里却舒服的打了几个饱嗝,带着淡淡的红咸菜的喷香,很是舒服。
许四抓起木桶,将剩下的小半桶水举过头顶,慢慢的顺着头顶浇下来,凉水顺着脖颈滑过胸膛流过腹部,待列腿腕处已变的发热,身上的汗却之马消了,但衣裤却又粘在了身上,却和方才被汗粘住的感觉完全不同,清凉的紧,许四拿过破烂的草帽戴在头上,深吸了一口气便走到了外面白花花的世界。
一路向东,翻过已变成小沟的界河,许四的眼光没有再看那僵卧在那儿的一条黑水,因为他坚信:往后可能再也不用喝那醒臭的黑水了。
走过两个村子,到处是一片残败,树早已没有树的样子,不光是叶子被捋了个精光,能完整有树皮的也不是很多,尤其是柳树跟榆树,统统被剥了个精光,只剩下白色的象骨一样的枝干立在路旁,那柳树自不必说,那榆树的皮里面有一层细细的嫩皮,用刀切碎和上野菜叶或是根上锅熬熟,便会形成一锅粘稠的菜粥,虽然苦了点,但却总比没东西吃要强。
许四也吃过,烫的很,必须要等到凉透,有嘴馋的孩子常常等不及喝下肚去烫的满地打滚,也有跟着送命的,但那东西不能多吃,否则必会腹泻不止,在那种年景,生病,便和一脚踏入鬼门关没什么区别。
又走过几个村子,不要说人,连只老鼠都没看到,更不用说鸡猫鸭狗了,走在团间的小路上,八眼全是灰黄的的一片,路上的浮土松软之极,踩在上面差不多能没到脚背,却散发着高温,烙的脚板生痛。
当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过去了,太阳懒散的挂在西面的天空时,许四已经来到了距离罗山差不多四五里路的地方,远远望去,原本苍翠欲滴的群山变得象灰蒙蒙带着黑气的的老人,颓废的卧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山脚下的一切。
关于这座山的传说多了去了,最让人向往的便是这座山下里全是金子,在山上有一个金窝子,徜若谁能找到它,只需掀开上面的石板,便能取走山下所有的金子!
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人在打那金窝的主意,就连日本人到招远也是奔那金窝来的,他们从界河边上铺路,逆流而上,将巨大的铁疙瘩一步一步的运到山上来,用木头钉了个巨大的东西白天黑夜的呼呼直转,试图找到那金窝,又从日本找来一大批风水师,拿着架子满山直转,在山上掘出了天数个大大小小的洞口,却愣是没发现那神秘的入口。
这些事全是许四听来的,许四对此嗤之以鼻,老祖宗们几辈人都没捣鼓明白的事儿,就凭他外来的小日本?那看风水的用的都是罗盘,这是祖宗几百年乃至数千年传下来的规矩,抗个架子便想寻龙点穴?要是他们能找到,那许四坚信自己也能找到,这毕竟是在自家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