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也泪流满面,“我哥哥一直在找你,以为找不到了,总是看着书中夹着的那根车轮菜发呆!”
这时王泽等人也都下了楼,将她们带到酒楼后面清静的小屋子里,劝了半晌,周昕和枇杷方才平静下来。
枇杷看着周昕的装束,问:“你怎么成了醉香楼的伙计?周夫人呢?”
“我一直在醉香楼的厨房做事,今天来的人太多,伙计们忙不过来,就让我上来帮忙送茶水,我娘在厨房后面的小屋里养病。”
王泽一听,赶紧让人把周夫人带了过来。若不是周昕说了,枇杷已经认不出周夫人,她头发花白,颜容大变,而且神志似乎也有些不清醒了,看到枇杷也认不出,只拉住周昕胆怯地站在一旁。
“我要带周夫人和周姐姐先回家,”枇杷这时控制住情绪,帮着周昕扶住周夫人,急忙向大家道:“这里就请你们多费心了。”
“你只管回家。”王泽又让人帮着周夫人周昕收拾东西,却只有两件破衣,包了一个包交给伙计,找了一辆车扶周夫人坐了上去,看着枇杷带着周氏母女二人离开了。
一进家门,枇杷就遣人去京兆府请三哥回来,然后亲手扶着周夫人与周昕进了屋子,“娘,这是周夫人和周姐姐!”
杨夫人并没有认出来,听枇杷叫出惊得掉了针线,端详了半晌抱着周夫人和周昕又是一场大哭。在一旁的刘嬷嬷也跟着流泪不止。
枇杷赶紧劝着,又让人去烧水找衣服,帮着周家母女换洗一番。大家这才坐了下来说话。
因周夫人已经不认人,只呆呆地坐着,所以只周昕一人说话,“那时,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固若金汤的京城能被突厥人攻破,等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父亲和哥哥想拦住闯到家中的突厥人,当时就被杀死了,我和娘带着弟弟也没跑出去,被抓住送往突厥。”
“路上,只因照顾母亲和弟弟走得慢了,我被人抽了一鞭子,不过这也好,再没有人打我的主意了,我才一直与娘和弟弟在一起。”周昕悲凉地说:“走到半路上,突然听说左贤王死了,突厥人急着北归,我带着娘和弟弟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在路上被朝廷的军队抓起来卖到醉香楼。”
“什么!”听到突厥人杀了周大人父子,枇杷本已经咬牙切齿,现在又听周昕逃回来后竟然又被卖掉,真是恨不得拨剑杀人,“是谁?”
“我们哪里知道,就是朝廷的军队,”周昕似乎已经没有怒气了,只是悲伤地诉说往事,“弟弟不知道被这些人弄到哪里了,只有我们母女二人还在一起。”
“真是畜生都不如!”一向从不肯骂人的杨夫人也气愤已极,更不用一旁的几个女人了,大家纷纷地骂了起来,“突厥人来的时候他们都躲了起来,等突厥人走了,他们又来向百姓逞威风了!”
正在这时,三哥急匆匆地回来了,见到周昕,忘记自己坐在轮椅上就扑过去,差一点摔在地上,好在周昕也猛地跑过来扶住他,两人执手喜极而泣,“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时常想着,如果再能见你一面,我宁可立时死了!”
“我的腿残了……”
“我的脸……”
“可是我们又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