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
若水之渊上,重兵把守。
一个白纱飞扬的香辇里,传来朗朗男子悦耳声音。
“春秋兴亡,风雨飘摇,仙道鸿途,说与山鬼听。”
“长安城中,九五尊前,大夏龙雀美人曾舞。”
“蛇盘山下,鹰愁涧上,镇守的太子谁人记。”
“其中多少铁衣裹枯骨?功名付与酒一壶?试问帝王将相几抔土?山上走兔,林间睡狐,
气吞万里如虎。珍珠十斛,红泥火炉,素手蛮腰成孤。”
“十万弓弩,射杀无数。百万头颅,滚落在路。”
“好男儿,莫要说那天下英雄入了吾谷。”
“小娘子,莫要将那爱慕思量深藏在腹。”
“来来来,试听谁在敲美人鼓?吴家有女穿缟素。”
“来来来,试看谁是阳间人屠?唐字王旗在逐鹿。”
“来来来,试问谁与我共仙道?绿袍青衫去酆都。”
“来来来,试笑谁画玉京尊符?人间久不见真武。”
“……”
朗朗歌声动人心,即使是那走过的宫女护卫,也都忍不住哼唱几句。
华辇的不远处,沙僧坐立不安,眼神不住的看向那华辇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这算什么事儿?”
“二师兄和魔宴在下面玩命,师傅在上面泡妹子!”
“说他,他还不听,还说弱水把二师兄杀了,等于是骨头谋杀了哮天犬,馒头谋杀了老母猪,还说帝女花比二师兄有趣多了,他分明就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
“不行,我不能这么下去,我得去帮二师兄,可是,我这个修为下去,就是送人头啊!”
“怎么办,怎么办……”
三凤一鸾牵引的华辇中,正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胭脂色长裙的华美女子,此女相貌绝色,却不落庸脂俗粉之气,身在高位,却脸上挂满和煦,隐隐有几分天上俏佳人的风采,低眉又颇有几分广寒仙子俏丽,说一句雍容华贵,天极受宠,也不为过。
她玉手端着一杯酒水,眼中满是欢喜,随着歌声,轻轻哼唱。
她的对面,一个白衣光头的青年和尚,轻轻拍着桌案,唱诵着,到了起兴的时候,甚至还热泪盈眶,这让华美女子甚是感动,整个华辇中的氛围浓郁到了极点。
一曲完毕,法海仰面灌了半壶美酒,和笑道,“帝女殿下,贫僧献丑了。”
帝女花笑道,“太子殿下说笑了,素闻大唐早在西天取经初始,三界未乱,六道尚存时候就存在了,传承今日,经历前唐,后唐,时至今日的新唐,万象更新,百废俱兴,正是祖洲腾飞之际,太子殿下言语之中,毫无宫廷纨绔之念,宛然是一卷将士征战,修士逆天的鸿幅画面,小女子佩服还来不及呢!”
法海合手道,“阿弥陀佛,女施主错意了,贫僧已经出家,那王权权贵与贫僧如过眼烟云,再无关系。”
帝女花笑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呢?当年唐三藏路经女儿国,不也消受了一番人间富贵,世间绝色,差点就留在了西梁女儿国,这王权富贵也好,取经证佛也罢,说到底不都是要居高位吗?”
法海看着帝女花绯红的醉颜,那痴迷的眼神,心里冷静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