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看看,快点。”
“找仔细了,别让人跑了。”
“要找不到,老赵花的这钱得打水漂。”
“还敢说,还不快找,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真是废物。”
“……”
蔺慕怀坐在车里,车窗大开,将山坳下边一群人奔寻叫喊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他回头看着蜷缩在后座下边的男生,皱眉问道:“他们在找你?”
男生满脸是血,一双眼睛盈满泪水,惊恐万状地回望着蔺慕怀,声音沙哑地央求,“求你,救救我,别让他们找到我。”
蔺慕怀犹豫,他担心是仙人跳。
此处是一条乡村公路,两侧都是丛林,草木茂密,人迹罕至,又没监控又没人证,若真是仙人跳,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声音,“跑哪儿去了,去公路上看看。”
“我去,脑袋都破了,我就不信他跑得掉。”
“快开车。”男生也听到了,更加惊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蜷成一团的身体抖如筛糠,“快点啊,他们要来抓我了,我不能被他们抓到。”
蔺慕怀心下一横,不再犹豫,关窗发动车,一溜烟儿驶离原地,从车外后视镜中,远远地能看到有个人从林子里钻出来,距离迅速拉远,直至车子转弯彻底把人抛开。
一口气开了二十分钟,驶出盘山公路,来到平坦蜿蜒的田间公路,蔺慕怀终于放下心,回头去看蜷缩在座椅间的男生。
男生一直没再说过话,脑袋埋在手臂里,头发被血染成一缕一缕贴在头上,身体随着车子行进轻轻晃动,沉默的让人害怕。
“喂,你没事吧?”蔺慕怀降低车速,出声喊道。
男生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卧槽,不会死了吧!
这个出血量,看着就吓人。
蔺慕怀吓的不行,赶紧停车,跳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男生缩在座椅之间,他轻轻推了推男生的肩膀,没有任何反应。
“喂,你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蔺慕怀拔高音量,又重重地推了下男生的脑袋,这下力气过大,把男生的脑袋推离了手臂,斜斜地耷拉在座椅上,双眼紧闭,满脸血痕,毫无生气可言。
看起来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
他大着胆子伸手去探男生的鼻息,有轻弱的呼吸打在食指上,还没死,他松了口气。
看着男生狼狈不堪一脑门的血,回想到那群人凶神恶煞找人的场景,蔺慕怀心思百转千回,最后果断上车,直接把人拉到了镇上的医院。
他想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已经让男生上车了,救人救到底,这样良心也能安稳些。
好在男生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身上没有其它的伤,经过救治,很快就醒了过来。
蔺慕怀坐在病床边,看着男生幽幽地睁开眼,转着眼珠子到处看,一副稀奇样,出声问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生好似才发现床边坐了个人,转过脸来,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嘴巴张了又张,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蔺慕怀拿起水杯,把吸管塞到他的嘴里,“来,喝点水。”
男生含住吸管喝了半杯水,一双浅淡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蔺慕怀的脸,当他吐出吸管,蔺慕怀转身放杯子的时候,他也不曾移开视线,盯人看的目光好奇又懵懂。
“说吧,你怎么会在山上?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蔺慕怀坐回凳子,面容严肃地开口问道。
蔺慕怀五官立体,下颌线锋利,长的倒是英俊,但是眉毛压着眼睛,面相看起来有些凶,特别是摆出严肃的表情时,眼神像是淬过寒冰似的冷冷的将人钉在原地,让人畏惧。
男生被他这么看着,茫然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胆怯的表情,溜圆的眼睛眨巴眨巴就红了,可怜委屈极了。
蔺慕怀:“……”
搞什么?他可什么都没做,不过问了两个问题而已,这就要哭了!
蔺慕怀也知道自己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凶,便正了正脸色,扯出个生硬的假笑。
见他如此,男生这才停止哭泣,抽抽搭搭,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在心里无奈叹气,面上却摆出一副温和模样,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南。”
“嗯,小南。”蔺慕怀问他,“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
小南想了一下,“谁要追我?”
蔺慕怀有种不妙的预感,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我在鹿鸣山捡到你的,当时有几个人在找你,你满脑袋的血,我就把你送来医院了。听你口音不像这边的人,你怎么会出现在山上?”
小南跟着他的话回忆先前发生的事,摸了摸头上绑着的纱布,眼神仍旧茫然,半晌,在蔺慕怀期待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啥,不记得了!?
蔺慕怀不太镇定了,追问道:“你不记得什么?或者说,你还记得哪些事情?”
小南使劲儿回想,可惜记忆还是一片空白,不仅如此,他还把脑袋想疼了,皱巴着一张脸痛呼脑袋疼,可怜的很。
蔺慕怀赶紧叫来医生。
医生为小南做了一番检查,又推他去给脑子照了个片,最后得出结论:小南失忆了。
蔺慕怀:“……”
就在医生询问小南记不记得亲人朋友的联系方式时,小南好似经过深思熟虑,转过头对着蔺慕怀喊出一个称呼,“老公。”
医生、护士:“……”
蔺慕怀:“……”
不是,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在场的人用看渣男的眼神看蔺慕怀,已经认定他是一个趁对象失忆不愿意负责的败类,表情哪叫一个一言难尽。
蔺慕怀这回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蔺慕怀认为小南的失忆是装的,尽管医生很肯定的告诉他小南确实是失忆了他也不相信,哪有人失忆只记得自己的小名把其它全忘了的,居然还笃定地喊他“老公”。
这不明摆着要他负责医药费,让他当冤大头嘛。
妈的,他就不该当这个好人。
早知道会被这小子讹上,他当时就应该把人扔下车,让其自生自灭,最好被那些人抓到,狠狠地被教训一顿才好。
蔺慕怀越想越后悔,对上小南无辜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哪知小南根本不害怕,幽怨地说:“老公,你好凶。”
嘶,牙酸!
蔺慕怀瞪眼,“我不是你老公,他妈的,老子就不是同性恋。”
小南仍是一脸无辜,弱小又无助。
蔺慕怀选择报警,把小南交给警察处理,他还要回家,眼看天都要黑了,再耽搁下去就要摸黑走山路了。
结果他打完电话回到病房,床上哪还有小南的身影,问隔壁床的病友,对方告诉他小南回家了。
“他说他回家?”
“对呀,他是这么说的。”
看吧,就说这小子是装的,这不原形毕露了。
蔺慕怀松了好大一口气,跟警察解释过后,警察也说可能是遇到骗子了,叫他以后多注意防范。
谢过警察,他到停车场开车回家,这时候他才发现找不到车钥匙了,浑身上下口袋摸了个遍,毫无踪影。
满脑袋“倒霉”二字,走到车子跟前,抬眼便看到说要回家的人正端正地坐在车里,将他焦急寻找车钥匙的丑态看了个彻底。
蔺慕怀气得火冒三丈,上前拉开车门,对着车里的小南怒道:“你拿了我的车钥匙?”
小南紧紧地抓着安全带,仰头看过来的眼睛又大又圆,“对不起。”
蔺慕怀不接受他的道歉,“下来。”
小南立马哭唧唧,眼眶通红流下两行眼泪,“老公,我不想留在医院里,你不要把我丢掉,你带我回家吧。”
他这么一哭,蔺慕怀就毫无办法,他身量高大,撑着车门站在车外,居高临下俯视着车里的小南,尽管占据了上风,但对方哭的梨花带雨,他的气势瞬间就矮了下来。
“喂,我真的不是你老公,我只是路过的好心人,良心发现救你一命而已。”蔺慕怀摆出有话好商量的态度,希望小南放自己一马。
小南摸摸自己晕眩的脑袋,张嘴道:“我知道是我惹你生气了,你不想要我了,我任你罚好不好?”
他说:“老公,随便你怎么罚我,但你不能不要我。”
蔺慕怀差点气得倒仰,怒火快从眼睛里喷出来,恶狠狠说道:“随便怎么罚你都行是吧,把你丢山上喂野狼行不行,嗯?”
小南很害怕,连连摇头,“不要喂狼,换一个嘛,换一个惩罚方式,好不好嘛,老公。”
啧,这小孩真会撒娇,上来就叫别人“老公”,还长的这么漂亮,怕不是别人专门养来赏玩的玩物。
再联想到那些人说的话,蔺慕怀更加确定这个想法。
他擅自给小南定了身份,现在是赶也赶不走,报给警察的话,这小混蛋指不定当着警察的面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到时候社死的就是他了。
蔺慕怀思忖良久,决定先回家再说,时间已经晚了,奶奶还在家里等他吃饭呢。
他坐上驾驶座,朝小南伸手,“钥匙。”
小南把车钥匙放他手心里,一脸兴奋,刚要开口说话,蔺慕怀出声打断他,“不要叫我老公,我叫蔺慕怀,你可以叫我蔺哥。”
小南委屈了,“可是……”
“没有可是,再听到你乱叫,我真把你扔到山上去喂狼。”
“不要喂狼。”
“可以,叫我蔺哥。”
小南不愿意,期期艾艾好久才开口,“蔺哥。”
蔺慕怀开着车,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小南把脸凑到他面前,身前的安全带绷得笔直,又喊了一声,“蔺哥。”
“嗯,我听到了。”蔺慕怀瞥他一眼,“坐回去,我在开车。”
小南坐回去了,眨着大眼睛说道:“蔺哥,你不会把我丢山上喂狼了吧。”
蔺慕怀没想到他还在担心这个,那只是他随口说出来吓小孩儿的话,鹿鸣山没有狼,山顶上倒是养了很多可爱的鹿。
他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说出来的话却很温和,“不会,我带你回家,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就不丢你去山上喂狼。”
“我会听话的,老、蔺哥。”小南这下放心了,打开车窗,下巴放上去,兴致勃勃地吹风看风景。
他像是没见过乡村景色,不管是茂密的丛林,还是稻穗重叠的稻田,都十分的好奇,看的相当起劲儿。
有人高兴有人愁。
蔺慕怀一路上都在想怎么给小南找家人,怎么跟奶奶解释小南的身份。
难得当一次好心人,结果招来个甩都甩不掉的麻烦,蔺慕怀心情郁结。
到了村口,他放慢车速,对小南说:“家里只有我奶奶在,你跟着我喊奶奶,记住了吗?”
小南笑脸盈盈,“记住了。”
“还有,我会说你是我的学生,暑假没有地方去我才带你回来的,别人问你都这么说,听到没。”
“可是你是我老公啊。”
蔺慕怀气的不行,看着脑袋上绑着纱布的小南又没法对一个失忆的伤者发火,憋得脸色铁青,“既然我是你老公,老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是答应要听话。”
没想到小南特别高兴,扑过来抱住蔺慕怀的手臂,亲昵道:“你承认是我老公了,我就知道。”
蔺慕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挣开手臂,“你什么毛病,我在开车,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
“哦。”小南坐回去,举起右手保证道:“我记住了,我是老公的学生,暑假来老公家玩的,我就这么跟别人说。”
“……操。”
车子停进小院,蔺慕怀领着小南进门,奶奶在客厅里看新闻,蔺慕怀拉着小南不让他说话,率先给奶奶介绍了小南的身份。
这还是蔺慕怀第一次带学生回家,奶奶特别热情,十分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孩,见他又受了伤更是心疼,张罗着要给小南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小南很是听话,乖乖的吃了晚饭,洗完澡,穿着蔺慕怀宽大的衣衫坐在床上,连电视也不看,认真地等蔺慕怀回屋睡觉。
老房子只有两个卧房,一间奶奶在住,蔺慕怀不得不和小南睡一间。
许久,蔺慕怀进来,将手里的凉席铺在地上,从床上拿了个枕头扔上面。
“你不和我一起睡吗?”小南惊讶,白皙的双腿垂在床边,模样看起来有点伤心,“老公,我们感情破裂,已经到分床睡的地步了是吗?”
蔺慕怀站在窗边喝水,闻言回头瞥他,淡淡道:“你答应了我什么?”
小南可委屈了,低下头,“蔺哥。”
“嗯,记住了,只能叫我蔺哥。”蔺慕怀坏得很,威胁小南,“若是你再叫错一次,我真的会把你丢山上去喂野狼。”
小南又惊又怕,怔怔地听蔺慕怀说:“或者,再也不要你了。”
这话让小南难过的落下泪来,他也不哭出声,只默默地流泪,见蔺慕怀根本不理自己,他抽噎着爬到枕头边,背对蔺慕怀蜷缩着躺下来,背影那叫一个可怜无助。
蔺慕怀铁石心肠,当没看到,喝完水便关了灯,和衣躺下。
夏季的农村夜晚,虫鸣蛙叫不绝于耳,清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似一曲晚安协奏曲。
蔺慕怀在银杏市一所中学任体育老师,忙了一个学期回到农村,终于能放松睡一个好觉了。
迷迷糊糊之际,背后贴上来一具身体,一条手臂从后边环在他的腰上,带来一阵烦闷的热气。
“很热,回床上去睡。”蔺慕怀闭着眼睛,声音嘟囔慵懒。
也因此没有威慑力,小南用力抱住他的后背,脸颊也贴了上来,“蔺哥,我的头好痛。”
蔺慕怀一听,连忙翻身坐起要去开灯,被小南拉住手,“蔺哥,不要开灯。”嗓音软绵绵,勾人的很。
黑灯瞎火的,还不让他开灯,蔺慕怀很难不多想,他现在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个小南,恐怕就是有钱人家豢养的娈宠,不知因为什么跑了出来,即使失忆了,也改不掉讨好男人的那一套。
蔺慕怀坐在原地不动,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些微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他模糊看到小南躺在凉席上,细胳膊细腿,漂亮的脸蛋因为疼痛皱巴着,是真的很不舒服。
他探手摸了摸小南的额头,没有发烧,“只有头疼吗?”
小南握住他的手掌,“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蔺慕怀真的想骂人,你说东他说西,关心他反而这人却只想着抱抱,他把手抽回来,沉声道:“别躺着睡,你的后脑勺破了,起来换个姿势。”
小南欣喜,坐起来把蔺慕怀按倒下来,然后他趴在蔺慕怀的胸口,还不忘将蔺慕怀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腰上。
“好了,我们这样睡觉。”小南很满意这个姿势,一点不嫌热。
老房子装不了空调,风扇呼呼地吹着风,蔺慕怀整个人佛了,没把小南推下去,只是摊开了双手不抱着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早晨,此起彼伏的鸡鸣吵醒了蔺慕怀,脖子间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动来动去,愣神时,柔软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
才刚睡醒,蔺慕怀有点回不过神,直到小南从他的脖颈往上亲,一直亲到下巴,他才终于抬手把碍事的脑袋推开,“大清早发春,是个人就行是吧。”
小南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不亲他了,而是趴到他的双腿间,要去扒他的裤子。
蔺慕怀惊起,一把抓住小南的手,双眉紧皱,“你有病啊!”
小南很无辜地说道:“我没病。”语气十分真诚。
蔺慕怀冷笑,“你都失忆了你会记得自己有没有病。”
小南说:“我们不是才结婚吗?”
哈!?
蔺慕怀真的搞不懂小南的逻辑,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小南这个失忆的状况,说起来毫无道理,啥都记不得了,倒是会臆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着实让蔺慕怀大开眼界。
昨天说他不要他了,今天又说他们才结婚,反复无常,怕是脑子彻底摔坏了,真的变傻了吧。
他怒极反笑,松开小南的手,好整以暇道:“说说看,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才结婚的?”
小南捏着手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蔺慕怀,表情羞怯,“我们还没洞房呢,肯定是我害怕疼,你才忍着的。”
说完他垂下视线,看向蔺慕怀的腿间,那里果真鼓鼓囊囊立起来,精神百倍。
妈呀,可真会幻想。
蔺慕怀无言以对,前段时间忙着期末测试,他确实很久没发泄过了,早上有点反应很正常,没想到这孩子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种借口都能编出来。
他问小南,“所以呢,这跟你有病有什么关系?”
小南笑呵呵地说:“我们都还没做过爱,那我肯定没有病啊,老公你好笨啊。”
“……”居然说他笨,蔺慕怀,“叫蔺哥。”
小南往前挪动两下,凑近到蔺慕怀面前,双手再次搭在他的裤腰上,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叫你蔺哥,你不要生气,我帮你含好不好。”
蔺慕怀:“!!!”
惊天大雷!
活了二十七年,蔺慕怀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要给自己含的话,对方还是个小男生,身为一名人民教师,蔺慕怀有种误人子弟的恐慌感。
他一把将小南推开,“小朋友,请自重。”
小南没有生气,一直笑嘻嘻的,“可是,一直硬着很难受,你就让我帮你嘛,我们都结婚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蔺慕怀坚决不同意,作势起身要跑,小南直接扑到他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眨眼间便流下几滴眼泪。
小南控诉,“蔺哥,你不爱我了。”
蔺慕怀手脚并用扒拉开,“我就从来没爱过你。”
小南一听,眼泪流的更凶,一边哭一边喊脑袋疼,双手始终把蔺慕怀抱的死紧,蔺慕怀怕太大力给他弄得伤上加伤,以至于完全挣脱不开。
“蔺哥,你疼疼我吧。”
“我很疼你了,你看,我都带你回家了。”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帮你?”
“你他妈的有毛病,这么喜欢吃别人的屌。”
“我没有,我只吃你的。”
风扇吹了一晚上,这会儿依然坚持不懈地转着脑袋,尽职尽责地输送凉风。
蔺慕怀躺在凉席上,上身t恤整齐,下边裤子连同内裤都被扒了下来,一颗圆乎乎的脑袋趴在腿间,上下起伏含着他的阴茎吞吐。
蔺慕怀生无可恋,眉头紧皱,无声喟叹:真的,这个口活,太差劲了。
他垂眸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南,这小子怕不是因为不会伺候男人才逃跑的吧。
心里这么想,他却没有再推开小南,而是认命般躺下去,分开双腿,让小南吃的更方便一些。
他的阴茎粗长,硬起来笔直的一根,小南舔了很久也不见他有射的迹象,不满地瞪眼,“你好久啊,还不射。”
蔺慕怀心说怪我咯,你吃的这么烂,我能一直硬着就不错了。
他坐起来,伸手握住阴茎,打算用老方法,自己打飞机,但是小南不肯,拂开他的手,赌气一般再次低下头,重新将他的阴茎含进嘴里。
蔺慕怀幽幽地看着他,出声说道:“牙齿收起来,用你的舌头裹住,吸的时候用力点。”
小南依言照做,又舔又吸,又学着做了几次深喉,口腔湿热,龟头被含住用力吮吸,蔺慕怀没怎么坚持,有了射精的快感便推开了小南的脑袋,拿起被丢到一旁的裤子包住阴茎,直接射了出来。
小南眼睛直直地看着蔺慕怀下身,脸上表情十分得意,等蔺慕怀释放完,又充满期待地望过去,意思不言而喻。
蔺慕怀好脾气的开口表扬他,“做的很好,看来你已经学会了,以后再接再厉。”
这种激励学生的话术用在此刻,很难不让人多想,特别是摔坏脑袋的小南,以为蔺慕怀真的享受到了,更加得意,扑到蔺慕怀的怀里,像只小狗,摇着无形的尾巴,亲昵地蹭着他的侧脸。
蔺慕怀烦不胜烦,他下边还没穿裤子呢。
“蔺哥,我好喜欢你啊。”小狗狗高兴了,摇着尾巴表白。
蔺慕怀就是个心肠硬的,吐槽道:“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在这儿大言不惭,记忆都没有的人还敢说喜欢。”
小南心宽的很,不跟他计较,抱够了才放开手,主动到衣柜里给蔺慕怀找来裤子,甚至还贴心的想帮忙穿上。
蔺慕怀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伺候,自己穿戴整齐,收拾好地铺,拿起脏了的裤子就这么开门走了出去。
奶奶早就起床吃了早饭去遛弯了。
蔺慕怀指挥小南去厨房盛早饭,他则接了水,两三下把裤子洗干净晾晒起来,然后叫上小南一起洗漱。
早饭是玉米粥,有煮鸡蛋和拍黄瓜,另外还有热牛奶温在锅里,蔺慕怀不喜欢喝牛奶,想也知道是奶奶给小南准备的。
两人一人捧着一个碗,蹲在屋檐下就这么把早饭吃了。
奶奶遛完弯回来时蔺慕怀正在洗碗,小南守在他身边看稀奇。
小南细皮嫩肉,手心柔软没有一点茧,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对什么都好奇的不行。
听到奶奶的说话声,蔺慕怀连忙让他出去,“你去看看是不是奶奶回来了。”
小南出去看了眼,又立刻跑进来,“是奶奶回来了,还有别的人,我不认识。”
蔺慕怀快速收拾好厨房,出去在院子里看到奶奶和村里的张大娘在说话。
见他来了,张大娘热情地打招呼,“小蔺,放暑假啦。”
“对,昨天放的。”蔺慕怀走到奶奶身边,不动声色观察她的表情,问张大娘,“李叔呢,他没和你一起转转?”
张大娘目光直白,上下打量他,“他啊,看果园去了,我跟你奶奶转了一圈,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的。”
一听这话,蔺慕怀什么都明白了,回头揽着小南的肩膀,笑呵呵说道:“那好,大娘你和奶奶说话,我带我学生出去走走,他第一次来农村,带他去长长见识。”
“这……”有小南做挡箭牌,张大娘挽留的话不太说得出口。
她去看奶奶,奶奶只是歉意的笑笑,没有说话。
蔺慕怀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小南跟在他身后,走了很远才见他放慢脚步,不禁好奇问道:“蔺哥,你在躲她,为什么?”
蔺慕怀扯了根野草甩来甩去,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给我介绍对象,我不跑还要留她下来吃饭啊。”
“什么!”小南惊呼。
蔺慕怀看他恶狠狠的样子,觉得好笑。
小南很生气,抓着蔺慕怀的手臂大声道:“你是我老公,不许别人给你介绍对象。”
蔺慕怀吓得连忙四处张望,山间田野,幸好周围没人经过,不然被听了去,不出十分钟全村都知道他有个男媳妇儿了。
他很无奈,自问工作尽职尽责,对待学生同事很和善,不抽烟不喝酒,偶尔也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算是个好人,怎么就遇到如此离奇的事情?
这小子铁了心要当他媳妇儿,光是听到别人要给他介绍对象就气的要哭了,角色扮演的毫无破绽。
“唉。”他挣脱小南的手,低声安慰道:“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别人介绍归介绍,我不会同意的。”
“你在说什么,你都和我结婚了啊。”
“……是是,我们俩知道就行,你别跟其他人说。”
小南神色忿忿,“蔺哥,你不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歪理太多了,蔺慕怀说不过他,干脆乱扯一通,“我想等你好了再公开,你都失忆了我没心情想这些,好好养伤,争取早点想起来,到时候我邀请所有亲朋好友参加我们的结婚宴。”
这番话让小南很开心,他上前挽住蔺慕怀的手臂,踮起脚就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笑的特别好看,“蔺哥,我好爱你。”
得,已经从喜欢升级成爱了。
蔺慕怀心情沉重,拍拍小南的头顶,“那边有条河,我们去河边走走。”
“好。”
小南兴奋,松开蔺慕怀,先朝河边跑去,边跑边催促道:“蔺哥,你快点。”
蔺慕怀挥挥手让他先去,脚步不急不缓,看着小南欢快的背影,他眉头紧锁,心头像是被大石压着,沉甸甸的。
农村有很多稀奇可看,各种各样的花和树,田间的虫子,还有村民喂养的各种动物。
小南胆子大的很,自己逮了一只青蛙,兴趣盎然地玩了许久,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看到圈养起来的鸡鸭,他又在外边观察半晌,也不嫌鸡屎鸭屎臭。
看完了鸡鸭,他回到蔺慕怀身边,把手里奄奄一息的青蛙丢进路边的水沟里,“噗通”一声,劫后余生的青蛙后脚一蹬,瞬间消失在水中。
小南要去牵蔺慕怀的手,被眼疾手快躲开,“你没洗手。”
双手脏兮兮的,又是在外面,蔺慕怀不可能让他牵自己,“不准嘟嘴,又不是小孩子,撒什么娇。”
小南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可蔺慕怀心肠硬邦邦,不为所动,他欲哭无泪跟在后边回到家里。
张大娘已经走了。
奶奶把蔺慕怀叫到跟前,质问他,“你跑什么,你都多大岁数了,给你介绍女朋友跟要你命一样,蔺宇的娃都5岁了,现在不谈朋友,年纪再大点哪还有女孩子看得上你。”
不等蔺慕怀说话,小南抢先一步说道:“奶奶,他不谈朋友。”
奶奶吃惊,不解地望着小南。
蔺慕怀赶紧捂住小南的嘴,把人往屋外带,“奶奶,我送他去镇上换药,等我回来再说。”
他把小南塞上车,一脚油门开出院子。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车内闷热,蔺慕怀开了空调,看了眼副驾驶生闷气的小南,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到车开进医院。
樱桃村到桃花镇有四十分钟路程,路上有山有水,畦田稻香,树木繁荫,风景特别好。
昨天小南还趴在窗上看景色,今天却窝在座椅里一动不动,下车后也不和蔺慕怀说话,气性着实不小。
蔺慕怀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领着他去找医生换药。
医生还是那句话,“伤口不要沾水,伤好之前不要剧烈运动,清淡饮食。”
至于失忆嘛,听天由命。
蔺慕怀面无表情听着,实在说不出好话来。
换好药,蔺慕怀带他去了朋友成东杰的手机店。
他俩以前是同学,成东杰就是镇上的人,高中毕业没上学了,外出打拼了几年,随后回来结婚生子,开了家手机店。
蔺慕怀的想法是,在小南恢复记忆之前可以先住他家里,期间他试着在网上发寻人启事,让万能的网友们帮忙,看能否找到小南的家人。
成东杰听了他的话,直接否决,“网上的事说不准的,事情发酵起来根本不受控制,到时候进入警方视线,小南又认定你们结了婚,你可能会被当成诱拐犯,你还是个老师,名声很重要啊。”
蔺慕怀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麻烦。”看着坐在空调前面,抱着西瓜挖来吃的小南,蔺慕怀揉了揉太阳穴,垂头叹气。
成东杰看着小南,笑道:“长的这么好看,手上一点伤没有,不像是一般家庭出来的。”
“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要不你先养着,他的伤不严重,兴许过几天就记起来了。”
“希望如此。”
蔺慕怀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又把小南带回家,临别前,他还从成东杰这里拿了部旧手机给小南用。
小南有了新玩具,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亲热地拉着蔺慕怀叫“蔺哥”,甜甜地道谢,狗腿得很。
蔺慕怀不为所动,把他安排到车上,轰起油门朝樱桃村驶去。
奶奶对小南的到来没有意见,还很开心地说要把小南当小孙子,让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南这孩子虽然失忆了,但讨好人这种招数简直是手到擒来,他本身就长的好看,五官漂亮,皮肤白白嫩嫩,笑起来喊“奶奶”的声音甜的让人听了心软。
是与蔺慕怀完全相反的柔软性格,奶奶喜欢极了,一顿午饭的功夫,一个“奶奶”叫的亲热,一个“小南”叫的宠爱,已经没有蔺慕怀什么事了。
蔺慕怀在心里冷哼,不想看电视了,干脆回房间睡午觉。
刚躺下没一会儿,“吱呀”房门被推开,小南蹑手蹑脚进来,走到床边站定,蔺慕怀睁开眼睛看他。
小南脱了鞋子爬上床,挨着蔺慕怀躺下,眉眼弯弯,别提多好看,就是脑袋上的纱布很碍眼。
蔺慕怀拍拍他的肩膀,“睡觉。”
“我不困。”小南握住蔺慕怀的手,墨黑的瞳孔倒映出一张面容,“蔺哥,你睡吧,我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陪,你不想睡就出去看电视。”
“不要。”
“你这样我睡不着。”
太粘人了,冬天还好,现在是夏季,两个大男人贴在一起,热的不行。
蔺慕怀抽回自己的手,往里边挪了些,拉开两人的距离,重新闭眼睡觉。
下一秒小南又贴了上来,趴在他的胸口,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南凑近的嘴巴,饱满红润,撅起来要亲他。
他直接一巴掌堵回去,“别打扰我睡觉。”
小南“呜呜”两声,柔软的唇瓣在他的掌心里蠕动,接着传来一股湿润的触感,他连忙缩回手,手掌一团口水。
这小子居然用舌头舔他。
蔺慕怀脑门冒黑线,“你一秒钟不发骚不能活了是吧。”
小南不以为意,振振有词道:“你是我老公嘛,亲亲很正常,你为什么不亲我?”
早上已经被偷袭过一次了,蔺慕怀不可能再让他亲,“一天一次,你已经亲过了,明天再说。”
小南顿时一脸沮丧,侧脸枕在蔺慕怀的肩膀上,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蔺慕怀是真的困,没有把小南推下去,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
醒来时胸口沉的难受,蔺慕怀差点喘不过气,他稍稍一动小南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擦擦嘴角。
看到他脸上晶莹的湿痕,蔺慕怀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口水打湿一片。
蔺慕怀火冒三丈,小南却毫无所觉,慢腾腾地下床,穿上鞋子开门走了出去。
蔺慕怀脱掉衣服,重新找了件换上,出去时小南已经洗了脸,额前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正要往屋里走,他把衣服塞小南怀里,“全是你的口水,给我洗了。”
让蔺慕怀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居然连衣服都不会洗,白色的t恤泡进水里,就这么搓了几下便捞了起来,连肥皂都不打,期间因为操作不当还溅了自己一身水。
蔺慕怀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表情目瞪口呆。
他伸手拿过衣服,“你老实交代,你在家里是个少爷对吧。”
小南被挤到一旁,举着湿漉漉的手,闻言好笑道:“你忘了我已经失忆了吗,我不记得了啊。”
蔺慕怀埋头打肥皂,淡淡道:“是啊,失忆了就乱喊老公。”
小南说:“没有哦,我虽然失忆了,可我记得你就是我老公。”
说着说着走过抱住蔺慕怀的手臂,激动道:“你看,我把所有人都忘了唯独只记得你,我真的太爱你了。”
蔺慕怀只觉一股恶寒,和脱水挣扎的鱼一样疯狂摆动手臂挣脱开小南的钳制,侧头一看,袖口已经湿了。
显然小南也注意到了,嘿嘿一笑,在蔺慕怀发火之前转身跑掉了。
蔺慕怀懒得跟他计较,快速清洗了衣服,挂在早上的内裤旁边一起晾晒。
日头高悬,暑气蒸腾。
即使吹着风扇,小南还是在喊热,一头汗水。
老家就是这样,土坯房,到处缝隙,装不了空调,再则平常只有奶奶一个人住,老年人不愿意吹空调,既舍不得电费,也遭不住空调的威力。
蔺慕怀从小练体育,日晒雨淋过来的,这点高温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所以觉得还好。
但是看小南可怜兮兮地擦汗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自己,他良心发现,决定带小南去村头的小卖部买雪糕吃,顺便吹空调。
奶奶怜爱地摸摸小南的汗水涔涔的脸颊,“可怜啊,热成这样。”
蔺慕怀往小南脑袋上戴了一顶帽子,以免他那白嫩的脸蛋被太阳晒到,“他就是享福的命,可怜不了一点。”
奶奶怒道:“少贫嘴,还不快走。”
出门后,蔺慕怀不忘回头吐槽奶奶,“我才是你亲孙子,奶奶,你这是喜新厌旧,要不得的。”
成功惹得奶奶给他一记白眼。
走在路上,没有奶奶在身边,小南亲热地要来拉蔺慕怀的手,蔺慕怀背后长眼睛,眼疾手快躲过去。
“哼。”小南故意发出很大声音,控诉道:“蔺哥,你都不给我牵手,你不爱我。”
蔺慕怀干脆双手抱胸,斜睨一眼小南,“我不爱你,我带你去小卖部。”
小南反驳,“可是你不愿意和我牵手。”
他的想法一阵一阵的,只要你不同意,立马一大堆理由等着你。蔺慕怀不想和他争辩,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他本就腿长,加快速度的话小南得小跑才能跟上。
这让小南更生他的气了。
两人你追我赶,冒着烈日来到小卖部。
推开门帘,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全身的暑气。
小南跟在蔺慕怀后边进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肉眼可见地开心了。
蔺慕怀朝柜台后面的男人打招呼,“蔺宇,今天轮到你看店了。”
蔺宇本来在刷视频,一看是好友,当即放下手机走了出来,“哟,什么时候回来的?”
走近后他攀住蔺慕怀的肩膀,热情道:“正好你回来了,上午胡欣去镇上买了十斤小龙虾,晚上来我这儿喝啤酒,上次咱俩一块儿吃饭还是你五一放假。”
“行啊。”蔺慕怀也很高兴,“把吴玮叫上吧,你知道我不喝酒,让他陪你喝。”
大家知根知底,一个村又沾亲带故,蔺宇也知道蔺慕怀因为练体育从不沾烟酒,因此不勉强,只要人来就行。
“你放心,我不仅叫了吴玮,蔺涛也回来了,我还叫了他。”蔺宇说道。
“蔺涛?他工作那么忙,居然回来了?”
“嗐,别提了,两口子闹分手呢。”
“怎么回事?”
朋友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可怜小南在一边等了蔺慕怀许久,见他和别人聊天根本不理自己,他只好到冰柜里拿了块雪糕,坐下来边吃边等。
蔺慕怀听完了蔺涛曲折的感情史,啧啧称奇,暗想还好自己没谈恋爱,不会遇到奇葩事,无事一身轻啊。
他这时候终于想起小南来,转头一看,便看到小南坐在空调下面吃雪糕,惬意享受。
“给钱了吗你就吃。”蔺慕怀拉着蔺宇介绍道:“这是我学生,放假了没地方去,脑袋又破了,我接他来住一段时间。”
蔺宇点点头,问:“脑袋怎么破的?”
蔺慕怀随口胡诌,“调皮,跟人打架,被拍了一板砖。”
蔺宇“嚯”竖起大拇指称赞小南,“小朋友勇气可嘉啊。”
小南也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是这样受伤的,露出自得的表情,“没什么,我已经改过自新,以后不打架了。”
蔺宇被逗笑,大方道:“雪糕不用给钱了。”
小南立即道谢,“谢谢哥哥。”
蔺宇好多年没被人叫过“哥哥”了,还是这样一个人美嘴甜的小朋友,顿时身心舒畅,大手一挥说道:“店里有很多零食,想吃什么随便拿,不要钱。”
小南直接笑弯了眼睛,乖巧不已,“哥哥你真好。”
蔺慕怀瞠目咋舌,蔺宇你是这么容易哄的吗?你怎么不把店直接送出去!
还有小南,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逮着人就喊哥哥,叫的这么嗲,尼玛的,太会钓了!
蔺慕怀无言以对,默默拿了瓶水,拧开猛灌一口,艰难地平复心情。
陆续有人来买东西,蔺慕怀不好打扰蔺宇,坐到小南身边,关心他的脑袋,“少吃点冰的,你的头还没好,小心晚上睡觉痛。”
小南看着他说:“我趴着睡就不会痛了。”
蔺慕怀心想:你最好不是趴在我身上睡。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小卖部门口,不多时就有五个野火少年走进来。
小南面对着门坐,亲眼看到一个小黄毛踢了从门口经过的猫咪一脚,猫咪发出凄厉的惨叫,夺门而逃,小黄毛和他的同伴像是看了一场好戏,笑的合不拢嘴。
小南捏紧手里的雪糕棍,死死地瞪着小黄毛的背影。
眼前突然一黑,宽大的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遮住视线,两秒后又移开,身旁的蔺慕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南跟着起身,“你去哪儿?”
蔺慕怀对他说:“我出去一下,你别跟着,我很快回来。”
小南不知道蔺慕怀要去做什么,目不转睛看着他走出去,身影消失在门外。
不多时,五个小伙子选好了东西到柜台结账,一口一句脏话,吵吵闹闹,惹人心烦。
蔺宇沉着脸给他们结账。
小南咬了口雪糕,厌烦地瞥他们,然后看向外边,他有点不安,想蔺慕怀快点回来。
仿佛听到他无声的召唤,这时候蔺慕怀真的掀开门帘回来了,大步走到小南身边坐下。
小南低声问他,“你去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给小伙子们一点教训了。
蔺慕怀心情甚好,惯常严肃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侧面看过去英俊极了。
他对小南说:“一会儿告诉你,你先把雪糕吃完。”
小南像只猫一样,吃东西慢条斯理,一块雪糕舔了这么久还没吃完,没听到答案他也不着急,埋头继续舔雪糕。
嘴唇舌头被冻得红红的,鲜艳红润,注意到蔺慕怀在看自己,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唇红齿白,漂亮甜美。
蔺慕怀勾了勾唇角,当作回应,心里想的是这孩子真的长的好看,难怪乎会被娇养成玩宠。
五个少年结完账很快离去,三辆摩托的轰鸣声非常刺耳,渐渐远去。
蔺宇脸色黑的难看,怒骂道:“几个二杆子,有爹生没妈养,社会早晚教做人。”
蔺慕怀笑道:“我已经帮小花报仇了。”
小花就是刚刚被欺负的三花猫,是村里的流浪猫,去哪家都有食物给它吃,被养得白白胖胖的。
蔺宇当时看到蔺慕怀出去了一趟,福至心灵,激动问道:“我去,你干嘛了?”
蔺慕怀故作高深,“你猜猜。”
蔺宇闷头苦想。
小南拉了拉蔺慕怀的衣服,“蔺哥,你去扎他们的轮胎了。”
他的话让蔺宇“卧槽”一声,看着蔺慕怀确定问道:“你真扎轮胎了?”
蔺慕怀挑眉,表情倨傲又很坏,“那是,我卧推110公斤,生生把钉子按进去的。”
蔺宇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兄弟,解气。”又问道:“你扎了几个?”
“三个。”
“都扎了?”
“嗯。”
轮胎爆在半路看他们怎么回去。
蔺宇双手奉上水,“辛苦了。”
小南也觉得蔺慕怀好厉害,居然能想到这种报仇方式,又简单又解气,看蔺慕怀的眼神多了一份崇拜。
两人在小卖部呆了一下午,快到晚饭时间才回家。
离开前,蔺宇拿给小南一块脸大的棒棒糖,小南十分开心,也不吃,就这么举着走了半个村子,炫耀的心思相当明显,也成功的把村里的小朋友们羡慕坏了。
回到家,蔺慕怀去厨房给奶奶做晚饭。
奶奶也是宠小南,听他说想把棒棒糖插起来,东翻西找拿了牛奶瓶子给他,他把棒棒糖插里面,放在床头当摆设。
做完这一切,他跑到厨房和蔺慕怀说,神情激动,“就像花一样,很好看。”
能有多好看,不就是一块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嘛,色素而已。蔺慕怀不以为意,真的一点不懂浪漫。
他忙着炒菜,催小南出去,免得弄一身的油烟。
小南的创意没得到他的认可,很不高兴,站在一旁不挪步。
他一边挥舞锅铲一边说道:“等下雨山上的野花都开了,我带你去摘真正的鲜花,拿回来插在瓶子里放床头,行不行?”
小南很相信他的话,轻易就被哄好了,立刻雀跃起来,“行,我要摘很多。”
蔺慕怀说:“可以,摘完都可以。”满山头都是花,够你摘的。
小南心里有了期待,希望马上下雨,他想要立刻就去山上摘鲜花。
然而天不遂人愿,并不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天边落霞绚烂,意味着明天也将是个大晴天。
蔺慕怀做好了饭菜,收拾了厨房,跟奶奶说了一声便带着小南往蔺宇家去。
小南也是蔺宇邀请的,因为他脑袋有伤,蔺宇还特意炒了蒜蓉味的小龙虾,冰了豆奶给他喝。
吴玮和蔺涛已经到了,几人好久不见,话多到说不完,边吃边聊。
小南插不上嘴,独自坐在一旁,默默喝豆奶。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到他跟前,好奇地打量着他,手里捏着根吃了一半土豆条,辣得嘴巴鼻子绯红。
小南倒了半杯豆奶,喂到小女孩嘴边,“来,喝豆奶。”
小女孩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小南拿开杯子,就见她上嘴唇留下一圈奶胡子。
“哈哈。”小南大笑,连忙拿纸给她擦嘴巴,“佳佳,你好可爱哦。”
佳佳是蔺宇的女儿,不禁辣还爱吃辣,可爱得很。
胡欣洗了手回来,坐到他对面,出声喊道:“佳佳,到妈妈这儿来,不要影响叔叔吃饭。”
佳佳把最后半截土豆条塞嘴里,举着满手红油跑过去,胡欣眼疾手快截住她,不然等她扑到身上,红油全擦衣服上,衣服就别想要了。
胡欣给佳佳擦干净手,见小南只夹配菜吃,不解问道:“怎么不吃龙虾,怕烫?”
小南笑着说:“没有,我等一下吃。”
其实是他不想剥小龙虾,嫌麻烦,也不想弄脏手指,索性不吃了。
就在他细嚼慢咽几根粉丝的时候,一个碗从身旁递过来,里面装满了剥好的龙虾尾,完整饱满,零星沾着颗颗蒜粒。
小南抬眼看去,与蔺慕怀对上眼神。
蔺慕怀神情平静,把碗放他面前,“吃吧。”
“你给我剥的?”小南明知故问。
蔺慕怀看他几秒,没说话,回头继续和好友聊天,同时慢悠悠地接着剥龙虾。
小南收回视线,看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虾尾,心潮澎湃。
胡欣在照顾孩子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打趣道:“当蔺老师的学生真幸福,不用动手就有小龙虾吃。”
小南腼腆一笑,“是啊,蔺老师真好。”
没有人知道他不是蔺哥的学生,但是听到别人这样说,称呼蔺哥为蔺老师,他有种隐秘的快意,在某种场合,老师和学生,是一种情趣,会让人热血沸腾。
小南怀着激动的心情,慢腾腾地吃完了碗里的小龙虾,他把空碗还回去,蔺慕怀又递给他满满的一碗。
他一点不客气,接过来吃掉。
蔺慕怀并没有多想,他把小南当自己弟弟照顾,看他一只小龙虾剥了很久才剥好,完了拿纸猛擦手指,像是有洁癖一样,可对着小龙虾又一脸渴望,想吃的样子。
于是他便主动帮忙剥好小龙虾,免得这个嘴馋的小孩儿吃不到又朝他哭唧唧。
蔺涛在说自己失败的感情经历。
他和女友大学在一起,毕业他进游戏公司做了朝九晚五的程序员,工资可观,但时常加班。
女友在公司做前台,上了两年班觉得没有自由,蔺涛便出钱给她开了家服装店,坐着等客上门,十分自由。刚开始生意还不错,月月都有盈利,然而从去年五月开始,店铺每个月赤字,除去水电和进货款项,需要蔺涛另外拿钱补贴铺子租金。
蔺涛本觉得只是一时的,只要女友安心经营,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没想到女友给他来了个猛的。
上个月他提前结束出差回来,本想去店里接女友一起吃饭,发现没开门,他以为女友提前关店回家了,结果家里也没人。
依照习惯,他应该直接给女友打电话的,但那天不知怎么想的,他没有打电话,而是心血来潮找到女友的平板电脑,打开了店里的监控。
监控显示,有个男人进店里,女友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拿起包关了店门,两人相携离去。
蔺涛不敢置信,手指颤抖着点开了前一天的监控,结果令他大失所望,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画面里,和女友说话时动作亲密,两人俨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他又连续看了往前几天的监控,男人每天都会来店里,时间不定,早上或者下午,但唯一不变的是,女友会关门和男人出去。
到这里,蔺涛终于确定,女友出轨了。
正因如此,每天忙着约会,才没有时间看店,才要他拿钱补贴店铺赤字。
蔺涛越说越委屈,对着好友们大倒苦水,“她嫌我没时间陪她,她一个人看店没人和她说话,觉得太寂寞了。”
“那个男的连正经工作都没有,倒是有大把的时间陪她玩,是拿着我的钱出去玩!!!”
“还说我不体贴,不给她买房子,不帮她换新车,我太难了。”
“现在彻底闹掰了,她要跟我打官司,要我付她青春损失费,我去他的青春损失费,我在她身上花了上百万,我的六年不值钱啊,那也是我的青春啊。”喝下一杯啤酒,蔺涛捂住脸难过的痛哭起来。
从大学到现在,六年的感情闹到如今的地步,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在座皆唏嘘不已。
蔺慕怀把目光转向吴玮,这位工地包工头。
吴玮精神一凛,赶忙说道:“我好的很,不要问我。”
他和女友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两人意外的三观相合,吃也能吃到一块儿,年前扯证了,当时还给蔺慕怀邮寄了喜糖。
见没有八卦转移注意力,蔺慕怀只好继续安慰蔺涛。
正吃着呢,小卖部的门铃响了,胡欣立刻起身出去。
他们在小卖部后面的院子里吃饭,小南已经吃了两碗蔺慕怀剥的小龙虾,肚子饱了,正漫不经心地喝豆奶的时候,就见胡欣笑容满脸带着一位女人进来。
他好奇地打量着女人,看到她走近,停在蔺慕怀身边,“蔺慕怀,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语气熟稔,小南立刻警铃大作,这人是冲蔺慕怀来的。
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了他的猜测。
除了小南,在场所有人都认识她,叫她李歌,胡欣还叫蔺宇让位置,把她安排在蔺慕怀的另一侧。
更让小南生气的是,蔺慕怀没有拒绝,连大家打趣他俩的话也不反驳,甚至还笑起来,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小南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和被戴绿帽子的蔺涛一样。
蔺慕怀还在剥小龙虾,已经大半碗了,喝酒喝蒙了的蔺宇看到了,大声问他是不是帮李歌剥的。
李歌立即接话道:“蔺慕怀你也太好了,都剥这么多了,谢谢你昂。”同时伸手把碗端过去,还特别关心地说:“辛苦你了,快把手擦擦。”
她把纸巾递到蔺慕怀手边,神色期待,蔺慕怀没看她,不过把纸巾接过来了,擦了两下手指,然后扔到一边。
小南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小龙虾被人抢走,又在目睹蔺慕怀接受李歌的纸巾后,难过到了极点。
他不会在众人面前哭闹,这样会让人讨厌他,也会让蔺慕怀丢面子。只是在这之后,他没再说过一句话,东西也不吃了,默默地等在一旁。
蔺慕怀心情也不好,所有人都在撮合他和李歌,这让他很厌烦。
李歌是张大娘的女儿,在镇上幼儿园上班。李歌比他小一岁,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高中的时候李歌向他表白过,当时他就拒绝了,大学更是选择了去外地,后来甚少回村里。
回来教书后,他逢年过节以及寒暑假都会回村,李歌又是幼师,两人碰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又因为有共同的朋友,平时大家吃饭的时候都会叫着一起,像今天这种局面时有发生。
为了照顾李歌的颜面,他不怎么在大家面前反驳,但也不迎合,基本就是随你怎么说,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
私底下,他找李歌说过很多次,不喜欢她,现在也没有恋爱的打算,李歌当时答应的好好的,但每次和朋友们吃饭,面对大家的撮合的时候,她都表现的很积极,似乎对他仍然喜欢。
直到今天早上,李歌的母亲来找奶奶说媒,他才确定李歌没有放弃。
一顿饭吃到后面,蔺慕怀待不下去了,直接把小南当借口,“他还要回去吃药,脑袋没好,得早点睡觉,我们先回去了。”
小南多讨人喜欢啊,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留他了,纷纷送他们俩出门。
走出去很长一段路,蔺慕怀才发觉小南异常沉默,没有找他说话,也不来牵他的手,他觉得奇怪,回头看向落后几步的小南。
他这才看到,小南哭了。
月光明亮,树影婆娑。
夏季夜晚,田间蛙叫此起彼伏,路边不知名的虫子附和着唱起了歌,远处山林里偶有鸟声传来,热闹非凡。
蔺慕怀注视着默默流泪的小南,心里一阵莫名,谁惹他伤心了?这孩子哭了多久了?
“怎么回事?”蔺慕怀折返到小南跟前,垂首看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动不动就哭像话吗。”
小南抬起头,脸颊清晰可见一片湿漉漉的水痕,圆眼睛包着两汪泉水,欲滴未滴,目光幽怨,指责道:“你是我的老公,你把小龙虾给别人吃,你还接受她的纸,你是不是也要出轨?”
蔺慕怀:“……”
小南不容他开口,继续说道:“我虽然失忆了,可我不是傻子,我看出来了,他们都希望你和李歌在一起,她喜欢你,你都不拒绝,明明你是我老公,你太坏了。”
他语无伦次一番控诉,让蔺慕怀一个头两个大,这才搞清楚后半场小南沉默寡言不理人这会儿又哭得伤心的原因,竟然是吃醋了。
暂且说是吃醋吧——尽管他俩才认识第二天,毫无感情可言——毕竟这孩子误把他当老公,一心依赖,眼里自然容不下别人喜欢他。
小南哭的像小猫一样,哼哼唧唧地落泪,不烦人,就是看了让人心疼。
蔺慕怀很无奈,据理力争,“我不坏好吧,我俩素不相识我都救了你,给你出医药费,还让你住我家,明明白白的好人一枚啊。”
他的话让小南哭的更厉害,抽噎着大声反对,“你是我的老公,你救我是应该的,出医药费也是,我们结婚了,我就该住你家,你休想用这个掩盖你出轨的心思,我都看出来了。”
哟呵呵,还看出来了,记忆没有,联想的能力很厉害嘛。
蔺慕怀对小南属实刮目相看,半晌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喜欢她,你没看到我都没怎么和她说话吗?大家都是朋友,她又是女人,我得顾忌一下她的面子不是。”
“哼,歪理,你就是享受她对你的暧昧。”
“你这个才是歪理。”
“我是对的,不管你喜不喜欢她,你的行为已经让大家认为你们俩有戏了,你就是在制造暧昧。”
失忆的小南攻击力惊人,看事情的角度也很清奇,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蔺慕怀往深了想,对啊,他就是太顾忌李歌的面子了,没让大家知晓他的态度,所以每次面对朋友们的撮合的时候,他都相当被动。
看来有必要告知一下朋友们他的想法。
做下决定,蔺慕怀欣赏地抚摸小南的头顶,“谢谢你提醒我,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以后保证不犯这种错误了。”
小南还生他的气呢,拂开他的手,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小气包!
蔺慕怀迈步跟上去,没几步就把人追到了,但是小南不想和他一起,赶紧小跑起来,他腿长啊,步幅又大,稍稍提高速度就又与小南并肩了。
两人较着劲儿,你追我赶,最后还是小南先推开家门。
奶奶早就睡了,客厅里给他们留了灯。
跑了一路,小南有点热,打开风扇蹲在前面对着脸吹,张着嘴巴发出“啊啊”的声音,被风吹得变了调,逗得自己“咯咯”笑。
蔺慕怀去房间给他拿换洗衣服,叫他去洗澡,“十点了,洗了澡早点睡觉。”
小南幽幽地看他一眼,还在气,不过听话的拿上衣服去洗澡了。
蔺慕怀真不愿意跟小孩子计较,当老师的,心胸必须得宽广,哪些该放在心上,哪些该过眼就忘,必须拿得起放得下,不然那么多学生,每个人找点麻烦,他会被气短命。
今晚还是分开睡,凉席铺到地上,放上枕头,风扇搬过来,再把蚊香液插上,窗户关紧。
小南洗完澡出来,手里拿着脏衣服,对蔺慕怀说:“蔺哥,我没有内裤穿。”
他现在挂空挡,走起路来直晃荡,很不习惯。
蔺慕怀往他下边看了看,才想起来要给小南买换洗的内裤,衣服可以勉强穿他的,但他的内裤对小南来说太大了,穿不了。
“嗯……天气热,这会儿你把衣服洗干净晾起来,明早上就能穿了,先这样将就一下,明天带你去镇上买。”
小南咬着唇犹疑,“我洗啊?”
“不是你洗难道是我洗。”蔺慕怀下意识说,但他马上想起来中午那么一出,顿时挫败,“算了,你这四肢不勤的,放那儿,我一起洗。”
“谢谢蔺哥。”小南把衣服往凳子上一丢,眉开眼笑地跑回了房间。
蔺慕怀哼道:“跟个小祖宗一样。”
谁叫他烂好心把人捡回来,祖宗得供起来呀。
等他洗了澡,吭哧吭哧把两人的衣服洗完晾好,进到房间,一眼看到本应躺在床上的小南居然大喇喇地睡在他的地铺上面。
见他进屋,小南一骨碌爬起来,睁大一双眼睛望着他,瞳孔漆黑,充满某种期待,“蔺哥,快过来睡觉。”
小南拍拍凉席,还往边上挪了一下,让出位置等蔺慕怀过去。
蔺慕怀不疑有他,走到凉席边,问他,“你要睡地铺?”
小南无辜眨眼,“不行吗?”
“行,当然行。”蔺慕怀脱口而出,一脚从凉席上方迈过去,坐到了床上,“那我就睡床了,地铺让给你。”
小南:“……”
第一次吃瘪的小南很无语啊。
蔺慕怀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躺上床,闭起眼睛准备睡觉。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小南爬上了床,轻轻地用手指戳他的手臂。
他睁开眼睛,看到小南盘腿坐在他身边,“怎么,你又想睡床了?”
小南摇头,神情哀怨,“我们一起睡。”
又开始装可怜了,蔺慕怀都习惯他的套路了,心如铁石,“太热了,还是分开睡,凉快点。”
“没有结了婚还分床睡的。”小南争辩,提出自己的条件,“我可以帮你的,你不要害羞。”
蔺慕怀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回过味小南的意思,登时无语凝噎。
“你满脑子想的只有这个?”
“不是,我满脑子想的是你。”
“……”好吧,这让蔺慕怀无话可说。
小南趁机拉下他的裤子,“蔺哥,我已经学会了,这次一定让你舒服。”
蔺慕怀死死扞卫自己的裤子,“你小点声,这房子不隔音,小心被奶奶听到。”
小南有恃无恐,甚至有理有据,“是你的声音大,而且你让我帮你咬我就不会说话了,奶奶也听不到了。”
逻辑是通的,理由是不成立的。
蔺慕怀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咋就这么黄呢!
他扯着摇摇欲坠的裤腰带,就是不让小南得逞,一张脸发起怒来凶神恶煞,现在竟然吓不到小南了。
他暗叹真是失败。
“再不松手我就打人了。”蔺慕怀威胁他,比丢人去山上喂野狼更吓人。
然而小南仰着一张白皙娇嫩的漂亮脸蛋,天真无邪反问:“你要家暴我?”
这……肯定是不能够的,蔺慕怀失语。
别看蔺慕怀人高马大浑身肌肉硬邦邦,长的凶很像会打架的样子,事实却正相反,他真没打过架。他性格不算开朗,甚至有点直,不过与人和善,不多争辩,从有记忆以来,他从没和人动过手。
小南用“家暴”二字吓唬他,他就真的有片刻怔忪,失去了防守,小南趁机扒下他的裤头,露出一片茂密的黑色丛林,以及其间的软塌塌缩成一团的阴茎。
下身失去束缚,蔺慕怀骤然回神,半坐起来去推小南的脸,压着声音说他,“你晚饭没吃饱是不是,一天到晚就想吃我屌,谁教你的?”
小南顶着一张纯洁美丽的脸,却干出扒人裤子吃鸡巴反差如此大的事情来,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他不回答蔺慕怀的话,躲开想阻止他的手,低下头在阴茎上亲了一下,掀起眼皮去看蔺慕怀,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模样,那姿势,简直要勾死人啊!
蔺慕怀被他极致的反差勾引的阴茎起了反应,几乎是一瞬间就硬了,硕大的龟头直愣愣地对着小南的嘴唇,无声诉说着欲望。
蔺慕怀捂脸,太可怕了,这人怕不是狐狸精。
小南很满意蔺慕怀的配合,双手捧住半硬的阴茎,张嘴含进去。
口腔很热,狭窄湿润,被含进去的瞬间就让蔺慕怀后腰一僵,舒爽几乎从喉咙里跑出来。
他垂眸注视小南的动作,视线定格在那张红艳的嘴唇上,看他伸出舌头舔舐顶端溢出的液体,饱满的唇瓣包裹住阴茎吞吐。
灼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龟头被蠕动的喉头挤压,快感汹涌,蔺慕怀控制不住跟随小南吞吐的动作耸动臀部,不过两三下,在看到小南难受地憋出眼泪时他立刻就停了下来,探手扶着小南的脖颈把他提到一边,声音低哑地说:“够了。”
就在发泄的边缘了,他握住阴茎用手打出来,小南从床头扯了两张纸巾给他,他便射在了纸巾上,团吧团吧扔垃圾桶里。
回过头,与小南明媚的眼神对上,目光下移,那张红得异常的嘴唇还挂着可疑的银丝,蔺慕怀目光一暗,用拇指抹去。
“一嘴的味儿,去漱口。”
小南成功吃到鸡巴了,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拉着蔺慕怀的衣袖,口出狂言,“蔺哥,该你了,我也要你帮我口。”
蔺慕怀:“……!!!”
你在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
蔺慕怀眉头紧皱,连连甩开小南的手,“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我可没答应过你给你口。”
小南噘嘴,“可是我都帮你含了两次了,你一次也没有。”
蔺慕怀气笑了,“是我求着你给我含的?”
小南理直气壮,“我们结婚了,做这些是正常的,你不要排斥嘛。”
又来,就是他这个恶劣的态度,小南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们已经结婚的。
蔺慕怀面色沉重,狭长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小南,眼神可以说是非常凶恶了,但是小南一点不害怕,又伸手过来拉他的衣服。
“老公,我都硬了,你帮帮我吧,好不好。”小南惯会撒娇,蔺慕怀这个直男遭不住。
蔺慕怀抓住他的手丢开,狠心道:“别想。”
小南怒瞪,他都这么低声下气央求了,蔺哥居然还如此绝情,他还没原谅蔺哥和李歌的事情呢,现在居然还跟他得寸进尺。
哼,他真的生气了。
小南狠狠地瞪了一眼蔺慕怀,躺下去翻身背对他,兀自生闷气。
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蔺慕怀瞧他气呼呼的背影,失笑,“起来,去漱个口。”
小南怒道:“不去。”
蔺慕怀拿他没办法,自己惹的人自己哄,上前拍拍小南的手臂,“起来吧,我用手帮你。”
生气的小南当即消气,翻身过来,“用手?不能用嘴吗?”
蔺慕怀俯视他天真的脸,三十七度的嘴吐出冰冷的语言,“行就起来,不行你就接着睡。”
“行。”小南连忙坐起来,扑到蔺慕怀的怀里,甜甜地喊,“老公。”
蔺慕怀都不纠正他了,抱着他的腰,手沿着宽松的裤腰滑进去,一把握住他早就硬邦邦的阴茎。
“呜……”小南把脸埋在蔺慕怀的肩窝,小声地呻吟。
他很敏感,蔺慕怀稍微揉捏几下他就受不住了,压抑着低声喘息,双手紧紧攀住蔺慕怀的肩膀,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中。
蔺慕怀摸到他滑腻的皮肉,阴部毛发不多,阴茎硬起来很有分量,蔺慕怀的手掌宽大,掌心布着硬茧,略微用力握住阴茎撸动,小南便哆嗦着往后拱腰想躲,嘤嘤地喊“疼”。
娇气。
蔺慕怀眸色深沉,依言减轻力度,他的手法娴熟,小南很快就嚷着要射,蔺慕怀直接用指腹堵住前端的小孔,命令般说道:“憋住,等一下射。”
快感涌上浪尖却被生生打断,小南用哭腔明显的嗓音乞求,“老公,我要射,你快点嘛。”
蔺慕怀不让他射在自己手上,也不让他射在裤子上,伸长手拿了纸巾,将阴茎包住后,大力地上下撸动几下,小南终于畅快地射了出来。
等他断断续续射完,他整个人软在了蔺慕怀身上,额间冒汗,呼呼喘气,露出满足的神情。
蔺慕怀投篮般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搂着怀里的人没动,待他缓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