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鹤唯一一次逃出皇宫,为了找到沈将军的尸体,她在雪地里挖了三天,手指都冻烂了,可最后还是被晏浮生一路追寻过来,将她带回宫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
晏浮生大婚。
帝后是谁是男是女林鹤一概不知,也无心打听,仿佛那是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到晏浮生诞下子嗣,林鹤才回过神来,原来她二人还有一段缠绵的过往。
仿佛已经是另一些人的故事了。
生生。
晏浮生。
许多年后的林鹤看着寒香殿里烧尽的纸灰,怀抱着冰冷的空气,许久都没能回过味来。
她少时优柔寡断,分明爱惨了那个人,可从不敢表白心迹。若那时候鲁莽一些,站出来制止晏浮生与另一个人成婚,最坏能有什么后果呢
沈氏满门覆灭,林鹤一无所有,豁出去也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那时候她尚且不能站出来为自己争一袭名分,事后伤心肠断,假死离开,究竟又算什么
不过是赌上两人的感情,教晏浮生这一世不能忘怀罢了。
果然怂包。
林鹤骂了一句,旋即放声大笑。
晏霖早朝之后来看林鹤,见她披头散发,枯坐在地板上,双眼无神,晏霖猛地吓了一跳,扑过去抱住她,说: “林鹤!你魔怔了!”
林鹤眼神许久才回到晏霖身上,她伸手触摸晏霖的脸,唇角勾出一个笑容,说: “霖儿,给我一些符纸,朱砂和毛笔,我现在就要。”
晏霖抓住林鹤的手一探内息,倒抽一口气说: “你给我适可而止,等内息稳定了再说!”
林鹤双目泛红,直直地望着晏霖,那眼神直教人觉得心疼,晏霖实在受不住,语气放软了说: “母亲还在冥界等着与你相见,你别这样作践自己。”
“我……想知道从前都发生了什么,”林鹤垂着眼睑, “若下次相见,我仍然不记得她,她该有多伤心。”
“那也不该急于这一时,”晏霖看一眼屋里烧过符纸的痕迹,摇头说, “你烧了太多符纸,内息紊乱,容易反噬自身。”
林鹤的确有些累了,她想从地板上起身,身体却有些晃晃悠悠。晏霖索性扶着她坐稳,于她身后盘腿坐下来,运转灵力,将一部分真气渡给林鹤,助她恢复内息。
片刻功夫,林鹤已经大好,睁眼说: “可以了,霖儿。”
晏霖无事发生一般,起身,正了正冠冕,与林鹤说: “朕还有事与人商议,不能陪你,你若想去先帝的藏书阁,便和韦菁一道前往。”
林鹤说: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
“朕不放心你,”晏霖语调抬高了些, “韦菁——带林仙长前往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