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能保证美国的医生就一定没事吗?”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盛业琛的父母都坚持己见,毫不相让。最后是进来换药的护士见情景不对,说道:“先让病人休息吧,他这一睡估计要好几个小时,家属先去吃点东西吧。”
盛家父母不想在人前吵架,在吩咐了几句以后双双离开了,只剩陆则灵和保姆在病房守着。又过了几个小时,盛业琛醒了,还是那般的暴怒和狂躁,只是药性的作用,他没有力气再挣扎和起床,只是声嘶力竭的吼着喊着,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明明声音已经嘶哑了,却怎么都停止不了。
陆则灵怕他伤了自己,站的很近,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响动,盛业琛敏感的叫道:“叶清!叶清!是你吗!是不是你!”
他努力的抬起了手,在空中挥舞着,想抓住陆则灵。陆则灵看着场景,越看越心酸。沉默的抬起了手,抓住了盛业琛的手。
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不想让他在这样脆弱的时候再失望。反正冒充叶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清清,我头好痛。”他的声音脆弱得像个孩子:“怎么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为什么不开灯,这么黑为什么不开灯?”
他反复的摸索着陆则灵的手背。那样深情那样眷恋。
陆则灵觉得痛,这痛有如锥心,她直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都不忍心。单人病房明明有暖气,陆则灵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极力忍耐着颤抖,她不想露了陷,叫盛业琛发现。
盛业琛一直在呢喃,声音不大陆则灵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絮絮叨叨的,一刻都不曾停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不知怎么的,突然甩开了陆则灵的手。发了狂一般吼道:“你不是叶清!你不是!你是陆则灵!你是陆则灵!”他突然又失控了起来,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点滴的软管被他拉扯得几乎要变形。陆则灵和保姆都慌张极了,赶紧过去按住了盛业琛。虽然他病着,可是发起狂来却力气大的不得了,不知是不是药性过了的缘故。他一把甩开了陆则灵。陆则灵踉踉跄跄的往后跌去,膝盖撞到了床头柜,小腿一软,身体不再平衡,往旁边摔倒,额头撞到了待客的茶几。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陆则灵几乎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保姆仓皇的尖叫声响起:“血……陆小姐……血啊!你流血了……”
保姆的尖叫终于勾起了盛业琛的几分理智,他终于不再失控不再发狂,只是本能的凭着声音寻找着方向。他的双眼失焦的望着远方。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终于安静了,不再拔针了,陆则灵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她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一片全是鲜红的血。
她冷静的抬头看了一眼盛业琛,又看了一眼保姆,若无其事的说:“我没事,这么点小口子没问题,我先出去处理一下,你照顾好他。”
额头缝了三针,医生给陆则灵包扎好以后,她又回了病房。盛业琛体力耗尽,睡着了。
保姆给她弄了点吃的,她不饿,却还是接了过来,三两下吃完又回去继续守着。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病房里来了陆则灵意料之外的人——叶清。
原来她并没有走,最终她还是舍不下盛业琛,不愿不告而别,她也和盛业琛一样,还被感情羁绊着,还在期待着这最后的几天,事情能有所转机。
她在病房里看到陆则灵的时候,眉头皱了皱。陆则灵知道她并不高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