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峥牵着孟拂的手下楼,为她叫的车已在小区外等候。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当然不用,”孟拂拒绝他的好意,“你要是一起去,场面会更加混乱,我一个人足够了。”
“哦,”走到门口,贺峥依依不舍,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孟拂窝在他怀里缓缓点头,又想起什么,急忙挤出他的怀抱。
“看看我的妆,还自然吗?”
花费一小时精心设计了病弱可怜妆,在阳光下看,更显苍白无助。
“嗯,很自然。”
“那就好。”
既然要装可怜博同情,那就要不留一丝破绽。
敲门声响起,孟母兴致冲冲去开门,结果却看见两张仇人面孔,顿时气往上涌,开口破骂:“真是人不要脸天都怕,我们还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好意思主动找上门来。”
“孟拂在吗?”刘父急冲冲插门进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中着急地问,“她人呢?!”
孟父听到声音也从房里走出来,气急败坏地推刘父几下,指责他:“我倒是想问你们,刘方宁人呢?出了事就知道躲在你们身后当缩头乌龟吗?”
“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可是孟拂她这事也做得太狠了,我们平时对她那么好,她一点都不念着这些情分,是想要完全毁了我们这个家啊!”
刘母哭着念叨,声音特别大,想要引来别人看热闹,好借机博回几分情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日早晨刘母在菜市场买菜,一如既往到肉摊贩挑选猪肉,才选好一块,刚想要老板帮她切下称重,却被一人抢走。
“你做什么,这是我先选好的。”
原是隔壁楼的袁姨,她瞥她一眼,满脸不屑:“哟,自己家做了那么黑心的事,咋还好意思出门啊?”
又对着茫然的肉摊老板解释:“这家人,儿子喜欢男人,骗了个女孩子和他们儿子结婚,婚后还出轨,把人家女孩子欺负得哦,可怜死了。”
袁姨嗓子大,一下便招来一堆看热闹的人,和她站在一起,对刘母进行正义批判。
那边刘父下楼买烟,也同样被商店老板拒绝,邻里之间这件事已经传遍了,谁都不想再和这家人有什么交集。
“欺负人家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他们那个儿子平日里看起来脾气特别好,私下里却是这么个样子,真是人面兽心啊。”
刘父刘母狼狈回家,拿起手机给刘方宁打电话,想诉苦,却得到他一句—
“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我结婚,我也变不成今天这样。”
电话被他挂断,刘父破口大骂,而刘母扑倒在沙发上大哭。
这都是什么事啊!
四人一顿混骂,直至一杯豆浆扔到刘家父母身上,这局面才被迫终止。
“谁扔的!”
“我。”孟家小姨走出来,手中是刚下去为家里人买的早餐,把塑料袋放到桌上,拿起一边早已备好的木棍就往前走。
“你要做什么?”
质问中夹带明显的害怕,她以微笑回复,手里摇晃着木棍,走到刘家父母面前,换成狠戾模样。
“我家姐姐和姐夫脾气好,从来不和外人动手,”她把玩着那根木棍,突然举起,指向刘家人,“可我,向来脾气爆,能动手解决的,绝不动嘴。”
“你们刘家人怎么还不去死,都丢人丢到全国面前了,还有脸面来找我们麻烦。”
“老不死的东西,”孟家小姨向来泼辣,拿起棍子就要往他们身上打,却被他们逃着躲开,“不想被我打死就赶快跑。”
刘家人欺软怕硬,本就不敢踢铁板,这才迂回想找到孟拂求她心软放过自己家,可谁曾想却遇到了孟家最强硬的那个人。
“我们还会来的,这事没完。”
语气坚定,但逃跑的身影却狼狈不堪。
孟拂姗姗来迟,一进门便看见了满地狼藉,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孟母着急扑上来抱住她,又让她在她面前绕圈,十分担心她的状态。
“刘家刚刚来人了,我把他们打走了。”
小姨吃着早餐,淡定回复孟拂的问题。
“他们竟然还有脸来?”
一旁透明的孟父终于开口:“这刘家,真的太过分了。”
“小拂,”孟母牵着女儿到沙发上坐下,关切地握住她手,温柔看她,“你心里如果难过,不要憋着,都和妈妈说。”
“小拂,”孟父也坐到她身边,“你有什么打算吗?和我们讲讲吧,我们可以给你出主意。”
“小拂,”孟家小姨豪爽地说,“你想怎么样搞刘家,我都支持你!”
这是在经历漫长的催婚之后,孟拂第一次感到,这个家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首先,我昨天在朋友那里,准备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我是一定要和刘方宁离婚。而且,我要向他争取赔偿。”
“其次,我绝对不会和刘家和解,我要他们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孟拂七七八八说了很多,大部分都得到了家里人的支持。
事情顺利地出乎意料,向贺峥报备一切顺利后,她终于开始尝试联系刘方宁。
“你在哪?”
“家里见吧。”
所有的故事从那里开始,也该从那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