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夜,一阵大风刮来。
风声打破宁静,苍术却松了一口气。
“小孩,我给你搓背,一会儿你再给我搓。”
一阵水波荡漾的水声,摸到两条类似毛巾的苍术回到浴桶,两人还是公用一个,反正这个很大,挤了点也没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把小孩转了个身,打湿皂子磨出泡沫,放轻力度给对方擦背。
苍术手上忙着,嘴也不停歇,乐呵道:“这句话都快成我口头禅了,小孩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会的话应我一声呗。”
“你想说就说,不说也行吧,反正我嘴闲,我来说就行。”
“这雨下的挺大,停了,还得去种禾苗,不然村长得骂死我”
幽暗风雨摇动的夜晚恐怖气氛消退,苍术的自说自话填满了屋子。
“好了,小孩起来,去干净那桶水里洗一洗。”
小孩身上不脏,搓不下一点,怕把皮给搓破了,苍术停下动作,也不指望小孩给他搓。
听到话,那人动了。
没等苍术感到欣慰,那人贴上苍术的身体。
双手抱住他的脖颈,这次呼吸洒在耳廓上。
感受到圈上他腰部的腿,赤裸肌肤相贴,苍术眉毛一挑:“哟,还真是小崽子呀,这点路也要抱。”
嘴上抱怨着,动作却很轻,抱小孩一样抱着人换到了另一个浴桶里。
苍术回到那桶里快速给自己搓了一顿,又到小孩那挤着一起洗了最后一遍。
这次不说了,他自觉地抱起小孩擦干身体放到放衣服的木桌上,“不愧是我,伺候人的功夫就是好。”
卷好小孩身上因为衣裳宽大而垂下的袖子,穿好自己的衣服就把人抱回去床上。
点燃了蜡烛,看着乖乖低头摸袖子的小孩,苍术颇有成就感。
“一直小孩小孩的叫,你的名字叫什么?”
自觉和人混熟了,也不好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苍术边铺床边问。
还是熟悉的安静,他也不再追问。
等铺好床,苍术便要吹灭蜡烛离开。
刚迈开脚步,袖子被扯住,小孩仰头直视苍术的眼睛。
这么久以来,是小孩第一次主动。
苍术下意识放轻呼吸,顺着小孩指的方向找到一本书,翻开第一页,稚嫩的笔迹写着“王不行”
“嗯名字不错,很特别!”拼命抑制住上扬的嘴角,苍术好悬没笑出声。
虽然不是原来的世界,但这名字谁看了也得说不错。
不过看到后面,苍术没了笑意。
一大段秀逸的字体写着关于王不行的背景,总结来说就是,这小孩体弱,很迟钝,在主家生活对家族不利所以才会送来村里,需他自己渡过生长期活下来才会被接回去。
虽然不懂什么是生长期,但是放任这样一个孩子在陌生地方生活,苍术对那个所谓的家族无声冷哼。
不过王不行今年19岁,在这个世界人类寿命能到两百岁的社会里25岁才算成年。
在他蓝星那边却是成年了。
苍术纠结,叫他什么好?
王不行握住苍术的手指,顺着手臂伸了进去,两人的手臂贴合。
“哎,我还是叫你小孩吧,叫习惯了。”
不想了,反正他25岁比小孩大这么多,叫啥都没错!
任由对方的动作,看着王不行犯困微眯着的眼睛,几乎要贴着他手臂睡了。
“困了?上床睡吧,我也回去”
扯扯不动手臂,别看孩子傻,但是孩子力气大!
苍术无奈一笑,揉乱王不行的秀发,“得勒,我叫你小祖宗,小祖宗我们松手好吧。”
王不行摇头,直接一头埋进了苍术的小腹。
“行行行,我和你睡一张床,明天醒了可别打我。”
主要是他也困了,苍术把人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跟着躺下。
随着屋子安静下来,累了一天的苍术呼吸平缓。
另一边的王不行睁开了眼睛,微微的光芒凝视着被苍术开了一些通风的窗户。
那里,悄无声息地趴着一个浓浆般的人形生物。
带着微光的视线扫射,来不及逃跑的怪物一阵无声挣扎,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
王不行收回视线,扒开苍术的衣襟,将微烫的额头贴上对方的胸膛。
几乎整个人挂在了苍术身上,他才满意地闭上眼。
两天后,大如瀑布的雨势减小,又细细密密雨雾缠绵了几天才放晴。
“唔呼”
一大早阳光微现,醒来的苍术熟练地深呼吸,将趴在身上的人轻手轻脚地移下来躺好。
不着寸缕的他,挺拔的身姿显露无疑。
长期没吃饱的身体偏瘦但也有肌肉,清晰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中隐于被子。
长手一摸扯来衣服穿上,还得捡地上被王不行踹了一地的被子。
不是他爱裸睡,谁能想到这孩子大半夜扒人衣服。
几次下来,他放弃抵抗,睡前就脱了。
两人全身赤裸的肌肤相亲,一开始还不习惯,现在苍术已经能享受地主动抱人了。
谁让王不行皮肤又滑又嫩,稍微用点力都能按出印来,抱着温软又不热。
留下早餐,苍术回他的破屋看看情况。
路上遇到了榕朗朗的爹榕城。
“一会儿记得来村长家领苗,晚了几天得赶早种了。”榕城一看苍术,招呼人。
他们方向一致,便一起走。
“你这几天没遇到恶灵吧?这个雨天下的真久。”榕城一脸兴奋。
苍术惊讶:“没有遇到,怎么?”
“你新来的不知道这多难得,往常一旦下雨这么多天,村里都会死一两人,这次一个人都没事!”
榕城朝村子东方向的榕树林拜了拜,“感谢榕神保佑。”
村子世世代代供奉榕树林,是守护神,就连村子的名字也是因为这个起的。
这等神鬼事,苍术没作声,他没遇到过没什么想法,不过他都穿越了,这些应该是假不了。
在岔路口分开,经过几天雨水冲刷,本就破烂的屋子岌岌可危,屋顶上的茅草消失不见成敞篷屋。泥墙裂了几条大缝隙,屋里更是泥水一堆。
住是不能住了,不过他原本就被安排和王不行住好就近照顾,只是他不想和陌生人住一起才搬来这。
现在倒是能去王不行那住。
扒拉出碗筷和潮湿的几件衣服,这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把东西搬到王不行家,放置在客房里。
厨房的早餐没动,苍术不放心去房间看了王不行。
“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是真晒,光着屁股蛋的小孩趴在团成一条的被子上,屁股翘出完美弧度,白皙透着红。
手痒的苍术没忍住摸了摸诱人的臀尖,肉乎乎的臀尖微微颤抖。
一低头对上了王不行淡绿眼眸,苍术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可算叫醒了,快去吃东西,中午我再回来给你做饭。”
王不行从被中起身,身体暴露在苍术面前。
阳光下,从头到脚都透着漂亮的身体,就连阴茎也是白净长条没有异味,龟头甚至红如樱桃。
他向苍术伸出了手,索求拥抱。
“拿你没办法。”看愣了的苍术回过神来,将王不行公主抱着伺候穿衣洗漱。
等人坐下吃饭,他扛着锄头去找村长要苗。
村里会统一发发芽了的禾苗给村民种,这是类似于稻苗却能在干旱地区生长的植物。
结出的果实也如稻谷般,但要大上许多,一颗禾果实能有拇指头大。
间隔五十厘米种一棵,苍术的地不大,一千棵够用了。
苗不大,巴掌般,土地经过雨水滋润变得松软好翻,也不用起垄,一个苗一个坑,临近中午已经种下一大半。
赶回去做了午饭和王不行一起吃,要出门时,王不行跟在后面。
手指头抵着紧跟的家伙额头,苍术道:“跟在后面干嘛,想和我出门?”
王不行眨眨眼,双手攀着苍术的手臂,踮起脚将男人的手掌盖住自己的脸。
“嗯。”
短而轻的回应,苍术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原来你会说话,行,我们一起去。”
挑起一边眉毛,苍术微微弯腰凑近对方,也不拿开手,透过指缝和王不行的眼睛对视。
“出门可以,你得穿衣服。”
不知原因,王不行不愿意穿衣服,穿个衣服他能一直苦着脸直到脱掉。
不穿就不穿吧,家里就他俩,别人也不会来。
在苍术的纵容下,王不行赤裸裸的在家里走来走去,倒是让苍术一饱眼福。
牵着人回房间,王不行有自己的衣服,比苍术的好太多,一看就是金贵料子。
王家没在吃穿上苛待他,家里有一个超大地下仓库,里面存着的粮食够王不行吃到成年。
但坐吃山空不理智,况且那是王不行的,苍术不会昧着良心白吃人家的。
挑了一身深绿的窄袖常服给王不行穿上,很合适,深颜色配上他白皙的肌肤不会显老气,反而看着就高贵。
“我养的崽就是漂亮,走!”
几乎不出门的王不行慢吞吞的扯着苍术的袖子,一路上对上村民惊讶的目光也没反应。
是苍术一直笑呵呵地打招呼,“阿叔吃饭没,绒婶子送饭去呀,噢,他是我主子呀”
不厌其烦地一位位回话,苍术将王不行护在身后。
好在大家忙着农事,遇到的人也都匆匆忙忙没多聊。
到了地里,找个灌木丛安置好王不行,村子方圆十里没几棵树,灌木多些。
这丛灌木距离田地不到十米,抬头就能见到人,苍术也放心。
一早种下的禾苗萎靡,叶子低垂,全种下浇了水才有可能活。
日头正烈,顾不上会晒伤,苍术上半身赤裸,衣襟袖子围在腰间便开始干活。
种着种着,不知是太晒的缘故,不经意间注意到田地中间一棵小苗重了影子,见别的禾苗却没事。
明明小小一棵,别的禾苗却好似与它远了些、更蔫了。
也没多想,拔了那小苗种在最后一块地的边缘。
苗种完了,那角落很空就种了它一棵。
懒得去拿苗,就几棵苗的空缺,苍术转而去挑水。
这才是重头戏,浇苗期间村里不限制用水,但是要从村中心一趟一趟挑来田地里是个苦力活。
“很热吧,送你回去先?我去挑水来浇苗。”
小孩光洁的额头沁出细细汗珠,唇瓣更红了。
苍术用手背替他擦汗,手上的泥在那额头上灰了一道。
呃苍术快速放下手,“浇苗很快的,你还是等我干完一起回。”
王不行顶着额头的泥印,一脸单纯:“好”
苍术的良心更痛了,灰溜溜地挑起水桶疾步而去。
想着挑水回去给王不行洗脸,苍术一路走得飞快。
白发白胡须的村长看着苍术的背影,“还是年轻人有干劲。”
村长拂须的手一顿,“德发,延迟到三天后再召集青壮力去抢水。”
一身灰色玄袍无补丁的榕德发低头应声,“是,今年补偿份额也已经准备好。”
“交给你我放心,唉”
灌溉的木桶和家用的不同,是村里统一分配下发用,桶身大而深,下宽上窄不易洒水出来。
将水桶放到地里,没等他找王不行,他走了过来。
“找绒婶要的布巾,这么热的天洗洗脸。”
见人来了,苍术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布巾在水桶里浸湿、拧干。
王不行乖乖仰着头等着擦脸,布巾一盖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苍术轻轻擦拭几下便收手。
弯眉若柳,花瓣般鲜红的唇瓣微翘,绽放一抹笑意。
凝脂白瓷的肌肤在日光久晒后透出淡淡红晕,那双桃花眼看狗也多情。
苍术就看愣了。
无视加速的心跳声,镇定地给小孩擦了几下脸,便转身背对王不行挥手,“擦好了,快去那边歇着,我浇苗了。”
王不行没走,拿起浇水的瓢子,学着不远处村民的动作,一瓢水一棵苗。
他歪头看向苍术:“这样?”
“嗯,做对了。”苍术自己胡乱用水抹了一把脸,也不阻止王不行帮忙。
两人一起快些,王不行能早点回去休息。
就这样一人一边的浇水,水不够了苍术再去挑来。
堪堪赶在太阳要落山时干完活,拉着人去村里上交工具。
完工的村民没走,全部聚集在水井边,还有人陆续赶来。
人就齐了。
村长站在高处,讲话“我也不罗嗦,讲几句就行。”
“已经是年中了,再有三个月就入冬彻底干旱,之后整整6个月不会下一次雨,是时候为储水做准备了。”
“唉,又要去抢水了。”绒婶抱着孙女,眉眼间带上一丝忧愁。
村长由着村民们讨论,苍术听了大概。
有一座山,每年年中不定期的会从一个口涌水,有时候是三四天,有时候是十几天。
包括榕藤村在内共有五个村子临近这座山,因为不能确定水源消失的时间,每年都得抢水。
出现伤亡都是正常,毕竟水少了可是关系整个村子的命运。
绒婶家去年,大儿子去抢水被打瘸了一条腿,但活着已经算好了。
眼看说的差不多,村长振振手,大家安静下来:“今年榕德发带队,去年出过人的今年不用出,一共要出15人成年青壮年,没轮到的明年上。”
村长看向苍术,“苍术你刚来,按理说不用出人,不过你是族爷那边派回来的人,就由你代表族爷一户出人。”
“征用的村民只要去了都有补偿,有些情况会给的更多。”
至于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
全村人看了过来,苍术拱手应道:“苍术明白,今年我去。”
“嗯,好!是个汉子。”村长朝大家摆手:“该说的都说了,三天后,15人在村口集合,大家回去吧。”
对于要去抢水,苍术无所谓去不去,见机行事不让自己受伤就行。
今天回来的早,要洗澡了还有些余晖。
“一起洗?”
苍术侧头看向跟着的王不行,水要省着用,今天干活出了一身汗还是得洗一洗。
“嗯”
大热天的直接洗冷水最舒服,家里有一个大石头凿成的浴缸,能容纳两个成年人。
放够一半深的水,王不行摊开手等着苍术给他脱衣服。
苍术轻佻眉头,调侃道:“哟,谁家主子要人伺候。”
手上自觉地脱下对方一件件衣服,类似蓝星秦汉时期的曲裾服,很好脱。
“原来是我家的呀,小主子,小的服侍地还可以?”
将衣服放好,顺手自己也脱了。
面对面光着身子,对苍术来说不奇怪。
王不行扑了上来,柔软的脸蛋埋在男人的胸膛,闷软的声透过男人的肌肉,“很好。”
条件反射抱住了对方,手中温润细腻的肌肤让苍术一时失了神。
掌心摩挲着少年瘦劲的腰部,惹来一阵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