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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就没再用套了。

心照不宣的一对一,不言自明的排他性关系,所以当欧阳博在靠在床头,一手攀住韩诺谨的腰,一手同时摩擦着两人的勃发,喃喃地提议“别用套了”时,这本该是句没有实际意义的废话。

韩诺谨的胸口却因为这话而猛然一紧,他深深地吻住欧阳博,在两人的喘息间隙,他凝进了书生的眼:“以后都不用了。”

欧阳博的眼睫微颤,眸中波纹荡漾,如雾中远山。

没有得到回答的韩诺谨穷追不舍,移唇到欧阳博的脖颈,在他的侧颈处狠狠一咬,听见欧阳博忍不住的闷哼,他舔着那处红印,哑着声说:“说话,回答我。”

欧阳博不甘示弱地加快了摩擦的节奏,两人不约而同地加重了呼吸,韩诺谨刚想开口,欧阳博又一次吻住了他。

同样毫不留情,压榨,攫取,堪称暴力。

韩诺谨不觉伸手制止欧阳博的动作:“行了。正事还没办。”

欧阳博的唇边翘起了一丝笑意,从善如流,他看着韩诺谨,眼中的迷离水雾几乎全被欲望的烈焰驱逐:“回答什么?陈述句不需要回答吧。”

这柔声细语的一句绕了个圈,韩诺谨却在欧阳博话音落下的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深吸口气,再次咬向欧阳博的嘴,整个身子顺势压了上去,欧阳博眯着眼,垂落的眼睑挡不住激烈汹涌的感情。

“你留下来,在我身边——”将鼻尖抵上欧阳博的,韩诺谨抚上欧阳博的脸颊,掌心的触感让他迷醉,就不管不顾地狂妄自大这一回好了,“这才是陈述句,欧阳博,对客观事实的……陈述。”

欧阳博的两手滑到韩诺谨的臀部,用力地抓着他左右臀瓣,把韩诺谨拉入怀抱,平素的斯文因着眼中的火焰而近乎荡然无存。

“用本事说话。”他的目光飘向床头柜上已经准备就绪的润滑液,语气里刻意带上一丝挑衅。

韩诺谨眼神锁着欧阳博,伸手向装备,直到他沾满液体的手指再一次侵入欧阳博的身体——幸好,欧阳博的眼睛里仍然只有欲念,还有些复杂得难以解读的情绪,但至少韩诺谨确定,里面没有后悔。

“不用再准备了,直接来。”欧阳博说着话,将腰臀抬得更高,他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过韩诺谨,“粗暴点啊,你答应了让我下不了床的。”

韩诺谨没理会他,照着自己的节奏,周到而缓慢地亲吻着欧阳博下身的私密处,直到欧阳博在他身下难耐起来,他才把欧阳博的两腿高举上肩,对着那如饥似渴的入口,一鼓作气地没了进去。

欧阳博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呻吟,他按着韩诺谨的胯,把韩诺谨更用力地压向自己,韩诺谨没有急着动,他沉下身去,揽住欧阳博,两人再度忘情地亲吻在一起。

“你是我的,好吗?”

这一刻,韩诺谨只觉得与欧阳博是前所未有的亲密,不仅仅是身体的连接,彼此相顾的眼中,纠缠着难解难分的情愫。

是他眼中的光,让韩诺谨再一次生出能够拥有的希冀。

欧阳博看着韩诺谨,慢慢地点了点头:“好。”

于是再无顾忌。

韩诺谨想温柔,对待爱人的温柔,珍惜,体贴——但欧阳博却不要他这样,他略朝后仰着头,有力的双臂抱着韩诺谨的腰,催促着他更重、更急、更深,这样的速度下,韩诺谨没有支撑太久,他刺激着欧阳博,几乎是在狂喜中察觉到对方没有碰触便污了半身,旋即他一口咬上欧阳博的肩头,也在欧阳博的体内攀至高潮。

寻欢的行为结束,余韵犹在,他半边身子黏着欧阳博,闭上了眼睛,接着便感觉到欧阳博的手脚都缠了上来,两人交缠着,鼻息渐渐均匀,却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欧阳博慵懒地拉长了声音说:“起来洗一洗吧?”

韩诺谨动弹了一下,没起,反而是把头枕到欧阳博的胸口,蹭了蹭:“这不是还没满足你吗?歇一歇,多来一轮。”

“……洗了再说,下一回合,”欧阳博顿了顿,抚上韩诺谨的后颈,轻柔地摩挲着,“你在下面。”

韩诺谨眨了眨眼:“怎么?你要改骑乘位?”

“也没错,只不过你是马。”欧阳博笑起来,他自然看得出韩诺谨眼中的顽皮,顺着话头问,“怎么?你不愿意?”

“说好了是我操你,你这算是……中途变更条款?要有代价的。”韩诺谨说话间,挪动着身体,更大面积地盘踞上欧阳博,“你说你画过我,可我怎么都没见过?我要看——真的假的?该不是哄我开心骗我的吧?”

欧阳博没多客气地在韩诺谨的脑门上一弹:“不要诋毁一个画手的专业。”

“我要看。”韩诺谨在床笫上从来是个放得开的人,但当他察觉到自己语气里渗入了一点撒娇的意味时,本人还是不由地一怔,抓着欧阳博肩头的手也松开了。

欧阳博瞥向他,神色添了份柔和:“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照本来的样子就好。”

韩诺谨瞅着欧阳博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感动于书生的体贴,还是要恼火于他轻易的放弃。

“我没有不愿意,不然上次也不会赶鸭子上架,我喜欢和你,不管什么姿势。”韩诺谨迟疑了一下,尽管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坦诚地对欧阳博说,“你在上面的感觉也很刺激,很……亲密……”

“喜欢?”欧阳博贴上来,两人鼻尖相碰,看入彼此的眼瞳中。

韩诺谨点头,他想告诉欧阳博,他绝少作0不是因为那姿势他得不到快感,而是长久以来找不到可以让他信任和放开的床笫伴侣,只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不希望让欧阳博产生什么额外的负担,这种事只对他本人有意义。

他们的唇舌再度难解难分起来,韩诺谨蹭着欧阳博,既然下定决心,就不再犹豫忐忑,他刻意把语气装饰得轻佻:“给我看你画的我,我就让你折腾。”

“怎么折腾?”欧阳博的嘴边掠起一丝不安好心的笑意,平素斯文秀气的脸顿时多份邪魅。

韩诺谨不答话,拉过欧阳博的手,亲了亲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眼角一挑,引着他往自己下身探去,欧阳博也不与他客气,到了地方就有些不管不顾地探索起来,韩诺谨蹙起了眉,没有阻止,贴着让两人的勃发更加地紧密,嘴唇半张不张地看着欧阳博。

欧阳博呻吟了一声,冷不丁地抱紧韩诺谨:“你是个坏人。”

韩诺谨不无得意:“我不坏,就是可上可下而已,你吃这套,是不是,欧阳?”

摇了摇头,欧阳博的神情温柔中又有些复杂,他捧起韩诺谨的脸,吻了一吻:“如果早知道约到的人是你……”

他没说下去,韩诺谨想问,却提不起这个勇气。

两人相顾沉默了一会儿,欧阳博看着韩诺谨,声音很轻,像夏日炎炎的午后巷弄里倏然掠过的一丝微风,微弱却足以破开满满当当的炙热黏腻:“你让我想留下来,那也是他希望我的。”

“他是……怎么离开的?”韩诺谨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问出来,他在欧阳博的眼中除了挥之不去的伤,还有清清楚楚的对他的情意,这让他胸口发紧,更恨不得化身称保护罩,将身边人结结实实地保护起来。

欧阳博半垂下眼,一笑之后伸手捏向韩诺谨的脸颊:“现在不说这个。我要上你。”

“我要看你的画。”

“行,”欧阳博眼中闪过了促狭,“你听我的,让我折腾。”

自诩床笫游戏中无往不利的韩诺谨自然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和书生早已是彼此熟透的关系,再怎么翻云覆雨又能到什么程度呢?

只是他倒没想到,这一回,当欧阳博在几乎吻遍了他全身之后进入他时,他居然不可思议地冒出了一分羞涩,与上回不同,欧阳博不需要他的任何手段强迫,这样的念头充盈着韩诺谨的胸口,令他对欧阳博的占据更加敏感,那不再仅仅是简单的生理性的快感,每当欧阳博不疾不徐地摩擦着他身体里寡廉鲜耻的某处,他都期望欧阳博能更加地深入,直抵……灵魂。

可欧阳博的频率却让韩诺谨每每濒临高潮而不能至,几次三番后,他在喘息中不耐:“你可以……用力些啊……我又不会碎……”

欧阳博额角挂着汗珠,控制比肆意更耗费气力,听着韩诺谨的抱怨,他啄着情人的嘴角,低低地笑着:“舍不得,诺谨,你不知道你有多动人,像个……”

他话没说完,就被韩诺谨紧紧地封住了口,韩诺谨攥着欧阳博的头发,在他身上一阵乱蹭,欧阳博终于是被磨出了火,不再克制,随着高涨至巅峰的兴致,直把两人都折腾得精疲力尽。

韩诺谨当然也在事后看到了欧阳博画中的自己,除了少部分上色的是板绘,大多数还是铅笔手绘,几乎什么形态动作的都有,这让韩诺谨大感惊讶,他似乎很少见到欧阳博拿出纸笔,这人是什么时候画了这么多的画呢?

他一页一页地看着这些画,看着画中喜怒哀乐皆有的人,暖意驱散了最后一条疑虑的毒烟。

看向欧阳博,他的眼角眉梢盛开着笑意:“嗨,书生,我不是自作多情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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