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来与我拜年?”梅行之看似在开玩笑,实则笑意却未达眼底,“肖娘子你我以同辈相称,当然不必如此。”
“所以特意跑过来,一定是有别的事。”
“你还在跟我绕圈子?”十四的脸色却沉下来。
“肖娘子说的是什么?”梅行之继续装傻,“还请说明……呜!”
“……咳咳……咳……”
梅行之捂着肚子,半晌才敢咳出来。他低估了十四的拳头,一咳嗽,第二波剧痛立刻涌上来,疼得他面目狰狞。
梅行之立即屏住呼吸,又缓了好久,才敢慢慢直起身子,抬头看向十四:“肖娘子,我是个读书人,没练过武,经不起……你们这些武艺高强的人的拳脚。”
“还望肖娘子手下留情,看在朋友的份儿上,留在下一条命。”
“做事之前,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朋友?”十四冷声质问道,“为什么把左丘玥住在我家的事情告诉孟常怀?”
孟常怀远在滑州龙谷县,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连黄粱县的县令都不知道左丘玥的下落,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还赶在除夕夜亲自带兵过去。
十四想了一圈,知道左丘玥下落的人不少,但是能直接越过黄粱县的官员给孟常怀报信的,却只有两个人,一个长孙行,另一个就是梅行之。
而长孙行的把柄抓在她手里,鱼死网破的可能性极小。
所以便只有梅行之了。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梅行之也不装傻了,疼痛缓和过来大半,他缓缓把捂着肚子的手放下,“肖娘子来此兴师问罪,又是因为什么?”
“什么理由?你是谁的人?谁吩咐你这么做的?”
“都发问,那谁来回答呢?”梅行之缓声道,“我早就提醒过你,靠近他的人,都会因为他变得不幸。你已经创下这么大的家业,身边还有阿砚尚未长大成人,难道要为了那个灾星把这些全部抛弃?”
“啊!”
“砰!”
十四先出一拳,再扫一腿,梅行之痛呼着侧摔到地上。
“郎君!”
门外候着的小厮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作势要冲击来。
但被银朱拦住:“我家娘子在和梅少主议事,不得打扰。”
“谁是灾星?”十四用手肘压住梅行之的脖子,“你每次看得见他都是冷嘲热讽,不就是仗着你祖父对他的恩情还有他的好脾气吗?梅行之,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别因为别人不和你计较就把它当习惯。”
“你……放开我……”梅行之的脸憋得通红。
十四把手收了回来。
“咳咳……咳咳咳……”
“少主!你没事吧?”
在梅行之剧烈的咳嗽声中,门外也响起了打斗声。
不过结束的很快,银朱手脚利索地摆平了两个要往里冲的小厮。
然后又来了一波,是在院子里洒扫的其他小厮。
梅家的小厮顶多略会一些拳脚功夫,跟普通人对打的时候能占上风,但是搁在银朱手上,实在是不够看的。
“你……你想干什么?”梅行之指着十四控诉道,“你和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如今为了他,要和我决裂吗?”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十四半蹲在他身边,道,“你做事之前,就该想到后果。”
“我不管你站到了谁的队伍里,但是以后不要再打左丘玥的主意。就算是你背后的人要打,也别让他借你的手。不然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