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刚刚太盛气凌人,房间一夕之间只剩下井以桀和他的室友们,其馀的人散去前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气氛被我这么一闹,格外奇妙,大家都痴痴地把视线停在我身上。再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我乾脆承认:「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像吓到大家了......」
井以桀抢先答:「继续吓没关係,我欣赏欣赏。」他整个坐了起来,面色红光,根本不像发烧到四十度的人。我恨不得他现在昏迷。
后来阿q去宿舍办公室借了冰块,我接过来,抵住井以桀发热的额头,也试图抵住他的嘴,但两件事都不怎么成功。中途他到厕所吐了一次,我也不好跟过去,在房间里面乾着急,慌张地想找点事情做,结果发现他的书桌一尘不染,比我的还乾净。
盼着盼着和一对漆黑眼眸视线相交,他连忙避开了,又很快转了回来,奋力的傻笑。他是井以桀室友中,我唯一没碰面的人,也可怜他对我的第一印象如此......彪悍。
他拨了拨厚重的瀏海,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许墨倩对不对?」
我点着头,尽量温柔地挽回那所剩无几的形象。他像是眼前一亮,靦腆地喊:「终于看到你了!」
我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反问:「井以桀常说起我吗?」
他急忙点头,思索了一下,又慌忙摇头。我哭笑不得,问:「到底有没有?」
他看起来很是苦恼,最后丢下一句:「你问他!」
我笑着配合说好。他们这寝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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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坐在井以桀的床沿,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一路急急奔了过来,除了骂了井以桀一顿外,什么忙都没帮上。
我往后一瘫,竟发现他贴了一张课表在床板上。他睡觉看什么课表啊?不会做恶梦?
我只瞧了一眼,但越想越觉得不对,仔细再看,这是......我的课表......
我的心波荡漾了起来,一时间难以抚平,静静靠在了角落。儘管知道没有那么多巧合和偶遇,但当清楚地呈现在眼前,还是抵不住内心隐隐的翻滚。
真是傻!我的手指划过课表翘起的一角,就像被挑起的心情,怎么也回不了原处。我一鼓作气,借了支红笔,把没修的课通通打了叉,最后视线落在被他打了星号的公民素养。还记得他缠着问我选什么通识课的那天,说他再也不含蓄了。但其实,我才是不够坦白的始作俑者。
过不久,井以桀被阿q搀扶着回来,跌跌撞撞地拖着脚步,还唉呦唉呦地喊着。虽然刚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但这浮夸的演技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嫌弃地说:「井以桀,你是发烧,不是喝醉酒,也不是骨折好吗?」
于是他识相地迅速躺平,和耳温机作伴,我一见烧还没退,又忧心了起来。井以桀却忧忧盯着我喊:「墨倩,不然你快点回去吧!明天还要考试。」
我无奈瞥了他一眼。他这个人,怎么就不替自己烦恼一下?「放心,我平常就有准备。你呢?不会临时抱佛脚吧?明天怎么办?」
「明天还好,只是下午有一个实验......」
阿q这时蹦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墨倩放心!明天实验我们两个一组,我cover他!」
我正想道谢,就听到井以桀悲伤地说:「听到了没?就是因为他,我才担心!」
「......」原来如此。
阿q立刻上来一阵廝杀,我忍不住劝:「他烧还没退,不要太激烈......」没想到他马上退了好几步,恭敬地道:「是是是!墨倩说的都是!」
「......」看来我在这个宿舍地位还蛮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