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眼圈红红,怀里还抱着那礼包不敢放下。
阿光问了几句,听说是顾影来了,便知道眼下就是自己出场的关头,不禁锁着眉头忧虑。
“也不知她意下何为。虽然我先前有所准备,但事到临头,觉得准备得不够,只恐怕不能保护我的家人。”
福子说到前院情形,放下礼包:“公子……你看这个……我,我也不想拿的,这是顾影让我必须给你的。”
“嗯?”
“就是,那个恶人……”福子抽抽噎噎。
阿光知道,顾影的意思是要他出来,见上一面。有这个寄存的物件做借口,他若收下,便表示原谅;若想退回,便必须当面去说,不能避开。
阿光心里叹了口气,从枕头下摸出块帕子,帮福子把脸上的泪珠擦了擦,轻声问他:“慢慢说,顾影上门来做什么?给你这东西的时候,可有什么别的要求?”
“我……我不知道。”福子慌乱地道,“我一回来,就看见她带了好多礼物上门,进了前院,正和阿忠叔、郎君他们对峙。我一过去,她就冲我笑……”
“笑?”阿光不太明白。
这和他那些断断续续的噩梦里,可不一样。
哦,对了,她确实也笑过的。
在他祭奠亡妻的归途之中,初次遇到顾影之时。
她锦衣华服,腰中挎着猎刀,领着一群无赖少年,挡在他的去路中间。一看见他,就笑起来,露出两排像狼一般的森森白牙。
“哟,我家的地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小美人儿?总听人说‘要想俏,一身孝’,今儿才算长见识了。”
被那种眼光盯着,就像被猫盯上的小鼠,再怎么挣扎反抗,都是徒劳的。
现在又想起这段,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福子还在讲着:“然后,她把这个塞到我怀里,命令我拿来给你……呜,公子,我对不起你,她太吓人了我不敢不拿……”
阿光顺着他的话,望着那包裹精美的礼盒,心里也没底。
“福子,不是你的错。来,你帮我换件衣裳,我们去前边看看是什么情形。”
两人正在收拾,忽然一个帮工的大姐过来,道是来讨些外敷的伤药。
“谁受伤了?”阿光霍然起身,将没梳好的头发扯散了。
帮工大姐笑道:“公子莫急,咱们家的人都无碍。是阿忠有本事,用一支筢子打到顾影一下,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