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另取来一空白画卷,指了指洞后山林,道:“你日日前来,对此地的形貌想必已了然于胸,且画吧。”
许久过后。
姚玉照手按着头,满头大汗地瘫靠在椅背上。
君山的手贴在她印堂处,道:“你神识消耗过度。”
清正之气源源不绝汇入神府,君山收回手,示意她看画。
她睁开双眼,却见画面层次不清,线条的虚实浓淡,比之用笔表现出来的更显糟糕。她本意是想画出初夏风吹山林的灵秀活泼之态,哪曾想竟是眼下这般笨拙粗犷的样子——仿佛美少年长歪成了个邋遢的扣脚大汉。
“用笔狂放,不错,很有一番野趣。”君山笑道,“不过,下回还是老老实实用笔作画罢。以神念作画并非易事。”
姚玉照心中发窘,面上仍强作镇定道,“我听师兄说,师父的神识十分强悍,可我却没见过师父用神念作画。”
君山也不推拒,又抽出一张画卷,凝神看去——
白纸中渐渐浮现墨色,半炷香不到,一幅初夏山林图便跃然纸上,只见林风起舞,树叶翩翩,正是她方才没能画出的轻盈秀丽之景。
他移开目光,问她:“可是你心中所想?”
“没错,”姚玉照眨眨眼睛,道,“师父,还得是您啊!弟子闭着眼,也不过堪堪保住神念不散,若像师父一样睁着眼,神念早散了个干净,更莫提作画了。看来师兄说的‘师父的神魂之力是这天下至盛’,此言果真不虚!”
“云川?”见她点头,君山轻哼一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我神识全然恢复,也无资格自认为是天下至盛。你师兄性子轻狂,贯爱夸大其词,莫要学他胡言乱语。”
“哦……”
“山川之气本静,笔躁动则静气不生;林泉之姿本幽,墨粗疏则幽姿顿减。”
“宜浓而反淡,则神不全;宜淡而反浓,则韵不足。”
“会境通神,合于天造。”
皆引于笪重光《画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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