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景象,陆陛下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疑惑。
他到底昏迷多久了?
若是按积累的奏章数量推测,这恐怕是不下三日的分量……
正在他犹疑不定之时,昭平从袖中掏出丝帕擦了擦红得像是兔子的眼睛,吸着气答道:“旁人……谁敢同我作对?我哭是因为皇兄。”
陆陛下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惹哭胞妹的罪魁祸首:“因为我?”
一向爱美的南楚第一美人此时也顾不得洗脸更衣了,她打着哭嗝从堆成小山折子里一通翻找,将一封不起眼的绿皮奏折递到自家皇兄手上:
“皇兄,你昏迷的这段时日,嫂子不见了。据勘察现场的暗卫奏报,应是嫂子打昏了御医,自己逃出了皇宫。”
这消息对陆长平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他仅着中衣僵立在原地,手上的绿奏折和头顶的绿帽子不知哪一个绿得更加鲜艳。
他明明已经和谢玄元约好了半个月之后“私奔”,对方怎能如此不守信用!
他呆了好半天,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死心地问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我到底睡了多久?”
陆昭平闻言,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据实答道:“这是今早才刚收到的奏报。但皇兄你已昏迷不醒整整十七日了!”
十七日!
大病新愈的陆陛下只觉得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不仅提神醒脑,而且里里外外被浇了个透心凉。
怪不得暴君不声不响便一个人离开了!
依照谢玄元那死心眼儿的性格,八成是整整十七日等不到他,彻底失去了耐心,所以决定亲自去找他了!
都说骗人会遭报应,而他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那夜他和妹妹、妹夫合起伙来用模棱两可的说辞忽悠小暴君,说自己家是南楚皇都中的大户人家。
而谢玄元肯定是将这些话当了真,趁着他昏迷宫中乱作一团的空档,悄悄溜出了南楚皇宫去寻他。
一想到一个盲眼孕夫漫无目的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楚皇都寻一个根本不可能寻到的人,陆长平就心如乱麻。
他一边下令加派人手去各处寻找,一边听昭平讲了自己昏睡过去的来龙去脉。
依昭平所言,这整整十七日他几乎是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刑部大牢中那几个被擒住的北卫刺客交代,那一夜行刺所用的兵刃上都涂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