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静止住了笑容。‘‘我说几句不知合适不合适。‘‘晓雯的一位哥们儿立即接了腔说:‘‘嫂子,您就别谦虚了,现在你是大权在握,有什么事#x5c3d#x7ba1吩咐好了。‘‘
‘‘你们看,‘‘凡静开始说了,‘‘经济发展了。现在咱这县城也越来越漂亮了。我听说县里准备在澳门回归之前,打通经三路/经四路,扩修北大街和汝滨路,在环城路西段建一个顶层为旋转式餐厅的襄汝最高建筑----伏牛宾馆,还要开通由县城通往紫云山游览区的公交6路车。县委/县政府既然这么重视澳门回归。我想,我们举行复婚仪式前,至少这个家里也应该好好地收拾一番。院墙先拉起来,门楼先盖起来,再弄个象样的大门。等以后南环路这边热闹了,我们再盖临街房。院子里一律搞成水泥地面,靠东墙再垒个花池。南屋和灶火六间平房的外墙/走廊柱以及房顶砖栏全部都贴上白色瓷片。灶火的锅台改成现代样式,也用瓷片粘裹一遍。‘一头沉‘里好好装修一下,再添置一些新式高档家具。‘‘
晓雯听凡静说着,心想,这凡静不但安排得头头是道,还对县里的重大举措了如指掌。她可是一向不关心政治的人哦。这么多年没跟她来往,没想到她竟然变化如此之大,真是同了常人说的那句话,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晓雯在心底里默默佩服起凡静来。
彭家大婶听凡静说完,又问了一句,‘‘收拾这收拾那的,肯定得需要一部分钱吧?‘‘
凡静回答道:‘‘是需要很多钱。但这事不用发愁。晓雯可以拿出一少部分,其余的全包在我身上。‘‘
‘‘可以。‘‘晓雯答应着,原来你凡静不是身无分文哦。
这时,彭荣氏好象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对凡静说:‘‘东边那一间就不用装修了。您爹俺俩挪过去,你们三口人住到堂屋里来。‘‘
‘‘这-----‘‘凡静犹豫着,她望着彭荣氏的眼睛,‘‘这不合适吧?您和俺爸都是年逾花甲的长辈呀?‘‘
‘‘没啥不合适的。俺家的儿子媳妇就住在堂屋里。您叔俺俩也是住了一间一头沉。再说,帅帅他爷整天都在门市上,老来伴,老来伴,您婆子还不一定住家呢。‘‘彭家大婶紧接着凡静的话说。
凡静又笑了,心想,这下太好了,省得再添些家具没地方放。一间房子虽然多出了一个走廊的面积,但既住人又会客,实在是狭窄了点儿。‘‘那好吧,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她把自己的视线转向门口,面对着晓雯说:‘‘那就把堂屋里好好装修一下,东边做卧房,西边当储藏室,中间做客厅。晓雯,你说咋样?‘‘
‘‘行,不过费些时间。‘‘
姬敏接过来说:‘‘太棒了!这里里外外一收拾,肯定比俺公司门口新近落成的家属楼住着还舒服。我和赵年什么时候能有三间装修好的平板房住,就感谢上帝赐佑,也不枉咱来世上走这一遭。‘
凡静说姬敏,‘敏姐,打住打住,别跑题。什么时候举行仪式还没定下来呢。‘
‘那不好办?择一个良辰吉日不就得了?‘姬敏说。
晓雯的一位朋友向众人提醒道,‘光仪式之前的准备工作最快也得一个半月,再忙些其它杂七杂八的事儿,这一年就不说事儿了。‘
‘澳门回归之前,各项准备工作能不能就绪?‘姬敏突然问。
‘没问题。‘晓雯同他朋友考虑了一会儿,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就把复婚日期确定在阳历的十二月二十日,这一天是澳门游子挣脱葡萄牙殖民统治回到祖国怀抱的日子。澳门回来了,凡静也回来了,咱彭家双喜临门。大家说,这个日子怎么样?‘
姬敏的话刚落点,屋中便顿时响起了阵阵掌声。不用说,大家伙对姬敏选定的这个日子都非常满意。
‘这个日子选得好,很有纪念意义。‘平时也很爱崇尚浪漫的晓英向姬敏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有一件事别忘了。‘她瞧着凡静,‘嫂子,趁俺哥您俩办事之前,让他领你到医院看看,不行的话,我找车去省城看。听俺哥说,你因为他患上了肝病。嫂子,这病可不敢熬呀,你听妹子一句话,咱得抓紧时间找名医\专家赶紧诊治,争取在你们的大喜之日来临前把这病谤除掉,省得留下一点什么祸患。‘
‘是啊。‘彭家的另外几个人也都附和着。
‘我身体好好的,哪会有什么肝病?晓雯你咒我早死呀?!‘凡静看了看晓雯,脸上露着满是神秘的微笑。
‘那我第一次去您家求你复婚的时候,你怎么说有?‘晓雯一脸迷惑,他怔怔地望着离他仅两米之遥的凡静。
‘故意骗你的。看你知道我有病后还要不要我。这就叫买针不买针,先试试你的心。‘
十几个人又哄堂大笑起来。这时,一直躲在旁边听大人们议论正事的帅帅却好象想起了什么,忽然奔出堂屋,顺着甬道跑到彭家的木栅门外,朝着环城路上快速行驶的车辆和来来往往为生活工作和事业忙忙碌碌的人流,发疯般地高声大叫起来,‘嗷,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我的妈妈终于回来了!‘
这喊声,和着屋中的笑声,路上的车声,人工或用小喇叭播放录音高声叫卖手工蒸馍的声音,其它或近或远人工的或机器的辨不出名堂的声音,盘旋上升,回荡在深秋里豫西小城清爽的上空。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凡静和晓雯的复婚仪式在崭新的彭家大院如期隆重举行。双方的亲朋好友,尤其是凡静昔日家居襄汝的那些可以称得上男朋友的朋友们,也都品尝到了两位新人安置的喜酒。一天的热闹和喧嚣过去之后,又是一个静静的洞房花烛之夜,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南屋东耳房内,新娘凡静被新郎晓雯拥在他们的婚床上好一阵欢娱。虽然两人缺少了初恋时的野蛮和疯狂,但却平添了几分温柔和默契。凡静终于在心里笑了,她觉得自己追求的幸福生活在经历了许多风雨和曲折之后,开始第一次真正地降临到她的身上。
若干年后,不知为什么,已届中年的凡静和晓雯发生了一场大的误会,生了好大一场气。生气之后的他们,十分理智十分冷静地分手了。
(全书完)